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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水深火热(第1页)

她回答的干脆,倒是让沈肆不知怎么接话了,萧承宴和她是叔嫂,自当避嫌,可宋婉清却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未免让沈肆觉得有些惊讶。宋婉清也没想遮掩什么,沈肆来这一遭就是兴师问罪来的,她为何还要遮遮掩掩,况且她现在对侯府彻底死了心,对沈肆亦如是。她起身,淡漠的开口:“今日长公子上朝,自然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何事,陛下是如何决断的?”宋婉清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高司羽会如何,他将沈昭逼迫致死,当然应该付出代价!沈肆看宋婉清坦荡的问自己高司羽如何,不由得火从心起。侯府对沈昭一事早有打算,宋婉清自己和萧承宴随意做主不说,竟然还来问自己高司羽的下场?她不是最小心谨慎洞察人心吗?为何此刻看不出自己的怒气,宋婉清她是真的猜不到自己做了这事他会生气,还是明智他气闷,却还要一身反骨的问他?不,她怎会猜不到自己的心思,宋婉清只是不愿意再顺着自己了,往日她事事顺从,现在却好似变了个人儿似的,这实在叫沈肆难以接受。他看惯了她柔顺谦和的模样,这样浑身是刺,一身反骨的宋婉清,沈肆实在不敢和记忆中的宋婉清联系在一起。沈肆为被圣上责罚一事烦闷许久了,事多繁杂,沈肆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他此刻忍不住对宋婉清发起了火,“祖母已经和高家商议好了,这事你不是不知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自作主张和六弟给大理寺递诉状?”“你可知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高家反咬一口说沈昭和赵越有私情,他们本就定过亲,这事说出来自然就算是假的也会被传成真的,沈昭已经没了,你还要她在死后名声有损吗?还有沈媛,侯府出阁未出阁的姑娘,她们的名声也都会受损,你可想过这件事?”沈肆在屋里来回的踱步:“我从前以为你是个拎得清的,没想到你是个任性娇纵的人,你自作主张不要紧,可万万不该把侯府推到风口浪尖上!”沈昭到底是自尽,不是被高司羽害死的,这事高家纵然有错,可高司羽有不曾杀害沈昭,即是是罚也不会太重,可侯府一旦与高家交恶,自此朝堂上就多了个仇敌,难保高家不会给侯府使绊子。沈肆思虑的是侯府,可宋婉清却只在乎沈昭,她本是个明媚的姑娘,却偏偏死在那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人人都想着侯府,有谁曾在乎过沈昭?宋婉清冷笑:“我自作主张,是。。。。。。的确是我自作主张。”“我只问长公子一句,若是今日死的不是沈昭,是你的嫡亲妹妹,是沈婷,是沈媛,你可还会像今日一样,权衡利弊,为了侯府的前程和名声,心平气和的同高家商议后事,你可让你的嫡亲妹妹死的不明不白?”沈肆被问住了,沈婷和沈媛是她看着长大的,两人都捧在手掌心如珠似宝的,若是死的是她们,沈肆怕是会直接冲到高家将高司羽痛打一顿,为她们报了仇再说。可沈昭毕竟不是他的嫡亲妹妹,只是他四叔的孩子,虽说沈昭也叫了他这么多年的兄长,可在沈肆心中,沈昭和沈婷沈媛,还是不同的。宋婉清问他若死的是他的嫡亲妹妹他该当如何,可这毕竟不是在真的,嫁给高司羽的人是沈昭,没了性命的人也是沈昭,沈昭也是他的妹妹,在他心中虽然有亲疏,可沈肆是不希望沈昭死的,但沈昭既然已经没了性命,便要在如今已有的局面上为侯府博一个最大的赢面。沈肆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只是现在对着宋婉清,他却不敢直言了,沈昭和他相差不过几岁,也曾亲热的叫过他兄长,他这样做,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些。沈肆说不出话来,宋婉清愈发对他失望了,她道:“长公子说不出来了吗?”“好,那现在我来说。”宋婉清叹了口气,因想起沈昭眼底又浮上泪来。她哽咽开口:“所有人都能看着沈昭死的不明不白,可是我不能,长公子不知道你未曾回府之时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只有沈昭对我好,她待我亲如姐妹,你们能狠的下心来,我却是不能,我是去找了六公子没错,长公子若是要因为此事罚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我想长公子应当清楚,我为何会去找六公子,还不是因为侯府上下竟然没有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就连她的亲生父母也是如此,为了自己的荣耀地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饱受不白冤屈,死的凄惨。。。。。。长公子可曾看过沈昭的尸首,她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啊!”宋婉清擦泪,可眼泪只流的更厉害了:“你们都是她的血亲,看着她从稚嫩孩童牙牙学语,长到今日摽梅之期年华正好,可到头来只有与她相处时日不久的萧承宴愿意帮她,愿意为她洗清冤屈。”“沈昭她是什么人长公子心中不清楚吗?她怎会是与赵越牵扯不清之人?她最是果决了,怎会和赵越继续纠缠,高家逼死她,还要将这盆脏水泼在沈昭头上,要让她背着这个水性杨花的罪名死去,她本不该如此的,她在高家过得实在什么日子,高司羽那样的人,沈昭想和离,可又怕怀了侯府其他女儿的名声,才一直硬抗着,最后她扛不下去了,她没了指望,才悬梁自尽的!”“婉清。。。。。。”她哭的伤心,沈肆上前想要替她擦泪,宋婉清后退两步躲开,她微微仰着头,继续道:“高司羽是害死了她,可侯府也不是全然无错,这门婚事最初是谁极力保举的,长公子可还记得?”最初提起这门亲事的,可不正是林惊影了,沈肆眉头一皱,替林惊影说话:“这也不是她的本意,她也只是想为祖母分忧,你不该怪到她的头上。”宋婉清从没说过要怪林惊影,反而她觉得最该怪的人是她自己,她明明心中已经觉得高司羽不是良人,却还是信了徐氏和林惊影的话,任由沈昭嫁了过去,她明明觉察出沈昭自从嫁去高家后过得不开心,却没好好问问她,却没能知道沈昭过得是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要怪,宋婉清觉得自己的的罪不亚于高司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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