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道:“现在外头闹的这样凶,三姑娘去避避风头也是好的,等过些时日风言风语没了,三姑娘回来汴京还是一样可以跟公子在一起的。”萧承宴看了常安一眼,他并不赞同常安的话,宋婉清离开汴京虽然可以远离流言,可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离开。萧承宴问常安:“你是觉得她提出和离错了?”“怎会?”常安不觉得宋婉清有错,反而是十分钦佩宋婉清,我朝就没有过女子提出和离的,大多是男子休妻,宋婉清这算是头一份儿了,怎么能不叫人倾佩?常安认真道:“三姑娘勇气可嘉,若换做是我还要斟酌一二呢,可三姑娘却能这样直接了当的提出和离,这非但没错,还十分叫我倾佩!”“是啊。”萧承宴缓缓道:“她只是向沈肆提出了和离而已,她又没做错什么,那些人嘴巴碎爱起是非,可这又不代表她做错了,相反,她非但没错,还该叫人人称赞,若是沈昭有她这破釜沉舟的骨气,又怎会自缢而亡?”提起沈昭萧承宴叹了口气,沈昭之死不全在高司羽,顾氏,侯府,都是逼死沈昭的因由。他叹气,把手里那枚香囊握得更紧:“婉清无错,为何要远走?若是因为和离了就要离开汴京,那离开之人为何不能是沈肆呢?”“只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所有的恶意就都要加注在她的身上,有错的人是她,该被唾骂的也是她,可这凭什么!”萧承宴拧着眉心,愤愤道:“为何同样是和离,被骂的人就不是沈肆,沈肆还跟林惊影纠缠不清呢!怎么没听见有人说沈肆的闲话,反倒是冲着婉清一人来的!”常安挠了挠头:“沈肆毕竟是侯府嫡长子,说不定未来就是宁远侯,谁敢编排他啊!”他说的都是实话,这些人都是拜高踩低的玩意儿,沈肆出身高贵,这些人哪里敢说沈肆半句不好,挨骂的也就只能是宋婉清了。常安道:“公子说了这么多,还没告诉小的为何要执意留下三姑娘呢。”“我执意留下她,无非是想让那些人知道,婉清没错。”若是离开了汴京,有心之人定会以为自己拿捏了把柄,认为宋婉清是无颜在呆在汴京,才离开的,这不是坐实了她们口中的那些话?他叫宋婉清留下,无非是想让宋婉清堂堂正正的留在汴京里,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要让那些人知道,宋婉清无错,自然也不惧怕流言侵扰。常安点了点头:“公子说的我都明白了,我也叫底下人去加紧印书排戏折子了。公子只管放心就是。”要留下宋婉清定然少不了流言,萧承宴岂会坐视不理,那些人不是说闲话看热闹吗,自己就排一出戏叫她她们看。他把玩着那枚香囊,想起今日宋婉清答应自己留在汴京的事,萧承宴笑容荡漾,看的常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常吉进来送茶水,瞧见这样的萧承宴后默默的退了出去。。。。。。。到达江南,宋婉清走的是水路,在此之前她从未坐过船,几天的水路下来,宋婉清脸色都是惨白的,念梅也没好到哪去,反观念柳,这几日能吃能睡的,脸甚至还大了一圈儿。念柳左手扶着宋婉清,右手搀着念梅,三人踉踉跄跄的下了船,踩到地上的那一刹那宋婉清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她扶着码头边上的小亭子喘着气,那股子头晕目眩的恶心劲儿才下去了点儿。念柳把包袱抗在肩上,指挥着那几个小厮搬着东西,宋婉清的东西并不多,她算是轻装简行,一趟也就全搬下来了。何秀华早安排人在码头等着宋婉清了,见是汴京来的客船,又见到宋婉清从上头下来,就知道是东平伯府的三姑娘,那人是何秀华为她在这里找的妈妈,人也老道,为宋婉清管理宅邸事务。那陈妈妈笑嘻嘻的接过念柳手里的包袱,“姑娘一路舟车劳顿,定然是水土不服,快去咱们宅子里歇着吧。”“不,不去宅子里。”宋婉清摇头,这一摇头就又开始犯起了恶心,她捂着胸口,缓了一会儿,才道:“陈妈妈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定然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客栈,带我去客栈落脚吧。”“宅子都打扫好了,夫人也交代过得,姑娘。。。。。。”陈妈妈劝宋婉清:“客栈哪里有自家宅子舒服,姑娘为何不去宅子里啊?”宋婉清并非是不想去宅邸落脚,只是她才到江南,何氏为她在江南购置宅邸的事只要稍加打探就能得知,萧承宴手眼通天,若是知道她没在汴京,而是偷偷的跑来了江南,难保不会有祸患,宋婉清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她手里还有些银钱,足够在江南住些时候的。。。。。。。萧承宴在京西巡营三日,今日事返程的时候。一行人行在官道上,萧承宴和沈予铮并排行着,沈予铮从启程去巡营那日脸色就不好看,萧承宴一声不吭的回了长公主府,沈予铮并不知情,他这些天忙着沈肆和林惊影的婚事,忙得头脚倒悬,时常去永昌伯爵府里跟林政商议,僵尸也不怎么敢来烦他,是以萧承宴搬走了,沈予铮都不曾听到一点风声。那日启程前梁帝把沈予铮叫到殿中,问起萧承宴为何突然搬离了侯府,是否是丹阳身子有了什么不适?沈予征回答不出个所以然,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梁帝动了怒,将沈予铮好一顿臭骂,说他不关心子侄,可萧承宴搬走这事没先知会他,沈予铮哪里能知晓,平白被圣上责备,沈予铮自然不高兴。下月初十就是沈肆婚期了,在此之前沈予铮被陛下责骂,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若只是如此也罢了,可今日他问起萧承宴为何要搬离侯府,何时再回来。萧承宴只是轻飘飘一句:“思念母亲了,过些时候再说吧。”就把沈予铮给堵了回去,萧承宴明显实在敷衍自己,沈予铮于是更加气恼,一句话都不想跟萧承宴多说。他一路黑脸,可萧承宴才不想管那些呢,他一心都是回了汴京好去见宋婉清,心情甚是不错,看的沈予铮就差跟萧承宴吵上几句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