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一室里,二人静默无言,眼底俱泛着泪意,宋婉清手臂上的鲜血不停的滴落,萧承宴就着那金疮药草草给宋婉清包扎好,宋婉清低着头不说话只身子细微的战栗着,不知在害怕些什么。萧承宴眸光愈发深邃,他一把将姑娘拉到怀中,唇瓣张开又合上,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这些话都化作唇齿间的低咛:“婉清。。。。。。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宋婉清的唇被他堵着,说不出话来,她踮着脚顺从的任萧承宴左右,不知过了多久,萧承宴才将人放开,手腕上依旧疼得厉害,宋婉清靠着桌沿小口小口的喘着气,脸颊上遍布泪痕,原本淡粉的唇瓣此刻成了嫣红色,她喘匀了气,正想同萧承宴说些什么,可萧承宴却不由分说的将人抗在肩上。宋婉清担忧他的伤并不敢怎么挣扎,只是拍着萧承宴的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可萧承宴哪里会听?将人抱上马便要回汴京去,只留下一院子的女使目瞪口呆,常安被念梅狠狠推了一把:“都是你家主子干的好事!”常安见她生气,哄了好一阵子,叫人套了马车带着念梅念柳追上去。长公主府内,萧承宴靠在院中的梅树下打着络子,萧承宴将她带回来便关在这里,不许她出入,却叫念梅念柳进出如常,为她买些时兴的小玩意哄她。她每日就只能在院中闲坐着,靠刺绣打络子解闷。宋婉清上次不告而别,萧承宴是真的怕了,他只有将宋婉清绑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说完自从被带回汴京里,一日比一日沉默。上次见萧承宴还是八九日前,萧承宴来看她手腕上的伤口,为她上了药便离开了,自那以后宋婉清再没见过他。萧承宴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宋婉清,他咬伤宋婉清后便后了悔,回到汴京后送了诸多伤药来,姑娘家最是爱惜身体的,若是留了疤婉清定然是要伤心的,他那时是昏了头,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着叫宋婉清体会体会自己有多痛,现在想来萧承宴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刀。他也的确这样做了,手臂上多了一道刀伤,血流如注,可他并没找许太医来医治,反倒是自己拿着烧红的铁片止了血,萧承宴没同旁人讲,甚至连常安常吉都不知道,常安只觉着近两日萧承宴似乎是手臂不太舒服,像是用不上力气似的。常安正想问问萧承宴是否是身体不适,萧承宴却从胸前掏出一枚香囊来,他把香囊交给常安:“去暮雪院送给三姑娘。”萧承宴唇角有一处细微的伤,已经结了痂,只暗红色的一小处,并不明显。常安不知这伤是怎么弄的,反正八九日前去暮雪院之前萧承宴嘴上是没这伤的。他接过香囊,问:“公子可还有什么话给三姑娘?”萧承宴摇头,宋婉清没看那封信,自然就不会知道她二人年幼时就曾见过,她不记得自己,那瞧见了这枚香囊,是否会记起一二呢?等她想起自己便是她年幼时救济过得那个小乞丐,她是否会嫌弃自己?那时的他那样狼狈,浑身脏污,定然是十分难看的,萧承宴突然不想告知宋婉清自己和她之间的渊源了,便这样吧,等哪日她想起了,若是想起了。。。。。。萧承宴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常安把那香囊送到了暮雪院里,念梅把香囊交给宋婉清,说是萧承宴命常安送来的。宋婉清认识这枚香囊,是萧承宴贴身收着的那枚,他还曾说,说这香囊是自己的物件儿。宋婉清捏着那香囊,葱白似的指尖轻轻摩挲过上头掉色的金线,“他。。。。。。没再说些旁的?”念梅摇头,心疼的看了眼宋婉清的伤处,“姑娘这伤可小心些,别碰了水。”宋婉清嗯了一声,瞧着这枚颇为眼熟的香囊,却始终想不起来从何处见过。念柳正抱着一捧子石榴从外头进来,今日府里新进了石榴,芙蓉如今管采买事宜,便把念柳叫去调了几个最好的让她先抱来给宋婉清尝尝。念柳给宋婉清扒着石榴,说起了今日听闻的一桩事:“姑娘还不知道呢,贵妃娘娘被陛下责罚了,现而已经不是贵妃娘娘了,该叫宸妃娘娘了。”“为何?”何贵妃颇得圣眷,怎么突然就被降位了?念柳道:“是因为三皇子的事。”她把剥好的石榴倒进盘里:“听说三皇子有口疾呢,宸妃娘娘把这事瞒了这么多年,直到陛下倚重三皇子,叫三皇子进了朝堂,封了亲王,可三皇子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事就这么漏了馅,陛下可不是要生气的。”“你说三皇子有口疾?”念梅惊呼一声,“三皇子生的玉雪可爱,怎么就得了这么个毛病啊?”念柳道:“贵妃娘娘的金册金宝都被收了回去,现下何家人人自危,都怕受了牵连。”“他现下在做些什么?”宋婉清问念梅。念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宋婉清说的人是萧承宴,念梅道:“萧大人这几日不常在府里,听说是忙着参加各府的宴会呢。”宋婉清点了点头,萧承宴是新贵当红,自然事忙。就算是有在东平伯府前的那一遭,上赶着巴结的人也是只多不少,宴会,所以他这么多日没来见自己是去参加宴会了。王家上下几百口人都被下了牢狱,庆王被捕,三皇子口疾的事又闹得人尽皆知,眼见着朝中没一个能继承皇位的,满朝文武都心慌的很,催促着不若将庆王放出,劝梁帝宽恕庆王。梁帝怎么能答应,已经三五日没有上朝了。朝野上下为立储一事争的不可开交,有的说三皇子就算是有口疾,可总归不是乱臣贼子,劝梁帝立他为太子,至于口疾一事总归不是不能医治。只是这些朝堂纷争宋婉清一概不知就是了,念梅为了哄她高兴,便说为宋婉清梳妆打扮,为她梳一个时下最时兴的发髻,念梅念柳哄着宋婉清进了屋子,可才打开妆奁,宋婉清的脸色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