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夫人离世后,公子的衣裳便只有两种颜色,非黑即白。
今日这身玄色绣金春衫,好歹较以往还多了一小块金色卷草纹。
远泾悻悻摸了摸鼻子,笑道:“公子,您如今已近而立,穿玄色极是俊俏稳重,不深不深。”
闻言,沈修妄并未得到宽慰,反倒觉得远泾是在说自己岁数大。
而立,他哪有三十岁?!
忽的想到那日见到的白璟,一袭绯色春衫,招摇鲜亮,恣意蓬勃。
再抬眸看向镜中人,较五年前,他的五官容貌并无变化,只是这身黑,瞧着委实不顺眼。
老气横秋,他才不要穿。
如此一想,沈修妄当即脱下外衫,对伺候的小厮吩咐道:“去柜中寻一件绛紫春衫来。”
小厮想了想,唯唯诺诺:“公子,您从京城带来的衣物只有白色和玄色……”
沈修妄:“……”
午时,苏檀乘坐马车,如约来到鹤回轩门外。
巷口停着一辆两骥车舆,显然沈修妄已经早到了。
她收回目光,浅浅呼出一口气,迈步进入酒楼。
伙计领着她径直上楼,走到最里面的雅间前停下脚步,上前推开门,“苏小姐请进。”
苏檀浅浅颔首:“多谢。”
走入内室,沈修妄已经端然坐于圆桌前。
他穿着一件绛紫鹤纹春衫,墨发仅用一支白玉簪束起,恰好端起杯盏送至薄唇边。
撩起眼皮看向她时,眼尾微微上翘,眸中盛满粼粼碎光。
桀骜眉眼一如数年之前。
恍惚间,苏檀仿佛又回到流芳楼花台之上。
那夜,她站在高处,他坐在低处,漫不经心抬眸与她对视一瞬。
经年已逝,转眼五载。
只是这一回,沈修妄轻轻放下杯盏。
站起身主动走向她,唇边噙着笑,他说:“好久不见,苏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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