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一抬头。
巴掌小脸、明眸皓齿,眼尾的朱砂痣又纯又媚,胭脂色的衣裙倒衬得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
并无半点风尘味。
沈修妄挪开视线,语气不轻不重:“起来罢,还要低着头同你说话,本都督脖子疼了你可负责。”
苏檀:“……媚芜不敢。”
起身后,她便立在一旁为他斟酒、布菜。
这八年,苏檀伺候人的手段学得炉火纯青,纵使再挑剔的人,也寻不出错处。
不过,沈修妄终究是个异类。
他喝下一口酒,好整以暇地问:“月妈妈就教你像个丫鬟似的伺候恩客?”
苏檀动作一顿,明白了。
搁下银箸,她弯腰挪了挪旁边的圆凳,靠近他坐下。
重又提起银箸,夹起一块炙肉送到他唇边,极为乖巧,朱唇轻启:“大人请用。”
纤纤玉指捏着银箸递到他面前,坐的又近,姑娘身上若有似无的暗香浮动。
鲜嫩的炙肉好似也没那么可口。
沈修妄喉结滚了滚,张嘴吃下去。
“聊聊正事,查的如何?”
一顿饭,苏檀边汇报工作,边伺候沈大都督用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个中滋味溢于言表。
再喂几筷后,沈修妄便抬手叫停。
拿起巾帕擦了擦嘴,他道:“没成想你还挺有本事,那便尽快找到东西,还剩六日。”
总算不用喂这尊佛,苏檀放下银箸点头应是。
沈修妄瞥一眼她那不堪一握的细腰,忽地问:“可吃过了?”
苏檀如实回答:“过来前曾在楼中吃过半碗碧粳粥。”
半碗?粥?
沈修妄撂下巾帕,随口问:“做花魁竟连饭都吃不饱?”
苏檀:“月妈妈说男子偏好细腰,故而对我要求严苛。”
想要成为花魁,从里到外,身子的每个部位都得出类拔萃。
除了相貌顶尖,酥胸曼妙、细腰纤纤、臀丰而翘、双腿修长,每一寸都有规制。
且琴棋书画、歌舞酒茶,皆要学至上乘。
苏檀只静静垂眸回话,不想再有何处惹恼这位爷。
面前忽然推来一盘玫瑰酥。
今日是花朝节,食花亦是风俗,想来是做菜的庖厨特意呈上讨好沈都督的。
“吃了,一个都不许剩。”
她抬眼,眸中满是不解。
沈修妄瞪着她,“看我作甚,就你那豆芽身板还怎么给爷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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