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淮南道有许多这样的地方。”刘晏说道,“我这一个月在江都县附近仔细看过,也给其他县写过信询问过,这些地方其实都可以开发出来,只是开荒需要人,需要时间,需要工具,也需要水渠,更需要我们耐心地去引导、梳理。”
李倓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先不检田括户,先开荒括户,如何?”
“开荒括户的时间是漫长的。”元载说道,“开垦荒田,比从官员手里把田拿过来分配给农人,要难,而且花费的精力更多。”
“但至少他们获得了田,只要我们鼎力支持,哪有人不想要田的?”李倓肯定地说道,“一年不够我们就用两年,三年,五年,十年,只要我们号召人,把更多的地开出来,很快我们就能掌控田和人,子美现在正在修建学院,我们不仅要有种田的,我们还要有教人种田的,有了田和人,我们再来一步步清扫地方障碍。”
众人不由得点了点头。
元载又说道:“大部分农人都成了官员和豪门的佃户,我们开荒从哪里找人呢?”
“组织流民!”
“那钱呢,从公廨钱里出吗?”
“不!不从公廨钱里出了,我们自己建立一个钱柜,用这些钱给他们贷款,就按照十年期,利息千六。”
“万一借钱的人跑了,或者死了呢?”
“所以召集流民最主要的是括户,把户籍全部规整好,这一点士安是最合适不过了。”
说到这里之后,李倓心情已经大好。
“我们自己建钱柜,那钱从何处来?”
“我们自己既可以做澄心堂,也可以做云秀坊,我还安排你元公辅在江南到处买铜矿,我们缺了钱么?”
“但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就说曲辕犁,一把100文,其余农具加起来100文,若是我们在扬州括10万农人,就要借出去两万贯,若是在整个淮南道招募三十万流民,那就六万贯了,而且要做好至少一半收不回的准备。”
李倓说道:“多说无益,且先在江都试行。”
二月十五日,营州。
看完李林甫的信之后,安禄山反手撑着床,一脸惊恐地说道:“哎呀!我死定了!”
平卢掌书记高尚疑惑道:“公何出此言?”
“十郎在信中说我造纸数月,却没有一个着落,还说去年军费之处超了许多,又暗指我的各项税收都没有做好,以至于朝廷要在我这里补亏空!”
安禄山这个时候可是一点统帅的威严都没有了。
李林甫的信,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如同山一样。
“卢龙的竹子数量不多,而且个头没有南方的大。”高尚说道,“目前纸张的数量,比之前要多许多了,下官倒是觉得,安公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
“哪些方面?”
“我们的人不是打探到了建宁郡王在洛阳设置云秀坊了么,既然安公学了澄心堂,何不把云秀坊也学过来?”
安禄山这才反应过来:“十郎在心中也提到了云秀坊,说若不是建宁郡王用云秀坊和新钱支撑,国库会很是吃紧。”
“既然如此,安公向圣人奏疏,为了将契丹人和奚人全部逼到白山黑水一带,我们卢龙、范阳需要增加军费、扩充兵源,如果云秀坊的技术和铸新钱的技术能传授给我们,困难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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