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是一愣,萧芷柔怎会知道?
“安乐公主只说,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干娘受罪。”赵贤又道。
来不及多想,屋里床榻上的赵迎又开始梦中挣扎起来,苦苦呻吟容不得我再多加考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为赵迎解毒。
于是我说:“我明白你们一个是赵迎的父亲,一个是赵迎的母亲,都想救赵迎,但这人血引不是一点,所以我想试试用你们两个人的血,这样也能少些你们的消耗。”
“一切都由顾大人做主。”
我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捻着银针齐齐刺入二人的手腕,动作利落干脆,殷红的鲜血很快顺着银针涌入了事先准备的木碗里,这边的血先引着。
我捏着银针,又走向另一边,掀开被褥对着那肿如象腿的腿扎了进去,而这次引出来的却不是殷红鲜血,而是浑浊粘稠的黏液。
“顾兄,那是什么?”随着商浊雨的目光望去,我清晰的看见赵迎的腿肉里,仿佛有千万只小虫子在他的肉里行走爬行,其状令人头皮发麻。
“蛊虫。”
黏液流出了小半盆,一只,两只,三只……一只只黑如木炭的硬壳虫从银针刺入的点钻了出来。
商浊雨的脸色微微发白,道:“这该怎么办?”
我抿着唇,端了一碗陈姨娘的鲜血来,以柳枝沾血,挥洒在蛊虫上,它们遇血很快发出反应,被腐蚀地冒烟发出腥腥恶臭。
商浊雨忍不住出去呕吐起来,而我看了一眼床榻上睡得不安稳的赵迎,提着精神继续操作。
直到赵迎的腿大致恢复了原来的粗细,鲜血与虫尸铺了一地,屋内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恶臭,我才抬眼望了眼天空,快亮了。
眼前差点黑了下去,商浊雨扶住我,道:“是否完成了?”
我瞥了一眼屋内的惨状,面对同样苍白着一张脸的陈姨娘与赵贤点了点头,道:“赵迎的蛊毒解了。”
话落我便彻底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两天。
再醒来时是夜半时分,我的床边坐着的竟然是蒋密堂那个小子。
他见我醒了,意味深长的笑着,道:“你终于醒了,我想着我日后得长久的住在金陵来怎么都得告诉你一声。”
我还以为自己做梦呢,掐疼手臂才知道这是真的,我问:“可是陛下召你入金陵的?”
蒋密堂笑的妖孽,一身红衣更是肆意,道:“笑话,我到金陵来全是为了姐姐。”
他口中的姐姐是萧芷柔。
“可你是青州的城主,你难道就那么撇下一众百姓了?”我反问。
蒋密堂背手而立于月下,笑吟吟的说:“在我心里,姐姐是头一位,为了姐姐我可以不做官。”
这一瞬间,我突然好生羡慕,我羡慕他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更羡慕他可以为了一份真挚的感情,抛却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