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胡思乱想中,天亮了。
习惯叫我起床的禾禾发现正在穿盔甲地我时还吓了一跳,禾禾揉了揉眼睛,惊讶的说:“副将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快穿好衣服,今天的天气冷得很啊!”我收了眼里的光。
禾禾掀开帐篷门帘的一角,发现外面还出了点微阳,有些疑惑:“天气不错啊,雪都停了,想必是在为副将出征开道。”
我也瞥了一眼外面的天气,是啊,雪都停了。
“眼下雪是停了,但行军打仗条件艰辛,届时我怕没空管你,你还是多穿些。”系好最后一块肩甲,我便准备出去了。
禾禾仍是疑惑,脑袋歪着,只静静地想:行军打仗的确艰辛,可眼下出了太阳,怎么会冷呢?
青旭已经等候了一会儿了,见我出来,跟上左右,道:“只待副将一声令下了。”
我微微颔首,进了额翼德的帐篷,额翼德睡眼惺忪,很是信任我,道:“你做事比厄齐尔稳妥的多,本将将探路的差事交给你,很是放心。”
我依旧是恭敬的跪落在地,就像额翼德发现我的那天一样,我知道没有一个人会对谨慎的人起疑心。
“阿顾止,定不负主将期望,黄泉大峡谷势在必行,阿顾止领军先行,还请主将允准。”字字有力。
“准。”
出了微阳,路上的积雪化了不少,行军速度也因此加快,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顺。
我带领的队伍停在黄泉大峡谷口边,黄泉大峡谷异常清寂,就像我上次走过的时候那样,一点要雪崩的预兆都没有。
我抬眼看了看峡谷两周向上蔓延的山,山上海拔高,雪还没有化,白花花的一片,像极了那日。
若是那日奔腾汹涌的雪崩,虽不足以吞了我身后的五万精兵,却也可以将这些人的锐气挫掉一半。
我闭目了一会儿,才开口对身旁的青旭道:“冲过去。”
……
三日后。
天光明媚,万籁俱寂。
我们匍匐在山上,看不见底下的情形到底如何,全靠青旭等人传递消息。
青旭气喘吁吁的上了山,道:“来了。”
我抿着唇,微微眯起双眼看向天空,方才还晴空的天现在已经阴了。
举起手中兵符,对身后的将士发号施令:“推!”
一声令下后,羌军将手里杖高二尺的雪球纷纷推出双手,雪球滚雪,越滚越大,势如破竹,在山谷中发出轰隆隆的回荡声。
只听见峡谷里忽然惊起一阵马蹄声,我猜想他们应该也如我们当初一般的逃。
不同的是,上回我们铁骑军遭遇的是天灾,而这次则是人为。
额翼德若是知道大军覆灭在自己人之手,是何感觉。
黄泉黄泉,今日羌军就注定命丧于此。
在巨大的轰隆声里,画面回到三日前。
那日的天气也跟今天一样好,我在黄泉大峡谷口忽然改变路线,领着羌军上山,大家议论纷纷心存疑惑却又因为我手中兵符而不得不听我的。
于是我带着羌军就在山上驻扎下来,三日里,我一边给额翼德回平安信,假传我们已经平安度过了黄泉大峡谷,在容城外驻扎,另一边却告诉羌军,三日后铁骑军将会过路黄泉大峡谷,届时只需借雪力就可彻底击败大魏,那时离我们回乡的日子就更近了一步。
“不好!下面的旗帜好像,好像是羌军的!”又一士卒惊叫出声。
大家惊地纷纷凑过去看,我却带着五十余人越退越后。
“副将!我们好像暗算错人了!”士卒道。
“何曾暗算错,本帅杀的就是你们羌军!”我冷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