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大毛就真的能怕了伍小勤?
那哪能呢!
他也憋着坏呢,明的不跟伍小勤斗,暗里恨她恨得要死。
家里卖东西的钱,他带白松做短工的钱,死死攥在手里,伍小勤半个铜子儿也见不着。
伍小勤自己在家偷吃,他就带着白露时不时去镇上开开荤。
当然,他自己是舍不得吃的,主要是买一碗羊杂汤两个馒头给白露打打牙祭。
伍小勤见不着钱,也是恨得牙痒痒。
可她找不到要钱的名目,说是要买盐吧,白大毛自己买了,说是要钱买几尺布做件衣服吧,白大毛一口拒绝,乡下人不能总穿新衣服,没那条件。
一家人离心离德成那样,可以想想那日子过成个啥了!
白露有白大毛护着,伍小勤对他还算好,日子勉强能过。
白大毛就不一样了,刚去了白竹那个眼中钉,又来了五小勤这个肉中刺,他的心啊,就没有一天舒坦的,时间一长,添了个胸闷胸痛的毛病。
日子就这么磕磕绊绊的往前过,虽然大家心里都不舒坦,但也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变故出在九月初。
八月份忙秋收,他家田少,但自己开出来的荒地多,荒地上种豆子,种红薯玉米高粱,虽然产量不高,但好歹能出产一些粗粮,凑合着填饱肚子。
白大毛收完了自家的谷子豆子,怕伍小勤几顿给偷吃完了,把晒好的谷子豆子收在自己卧房里,一把锁锁了,过几天拿一些出来,大家一起吃一顿干饭。
伍小勤没法偷吃,恨得咬牙切齿,也不敢多说,只能想方设法地折磨白松。
白松苦不堪言,又不敢跟白大毛说,忙完地里的活计后,借口去镇上找活干,天天跑到镇上胡逛,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地里活计忙完了,没多少事,白大毛懒得管他。
他自己没时间歇息,忙着呢。
这个丰收的季节,山上的果子熟了。
白大毛想去山上摘板栗,柿子,拿去镇上卖,不要本钱的东西,卖一个铜板也是钱。
喝了稀糊糊,白松照例一溜烟跑了,白大毛带着白露上山了。
附近山上妇人孩子都去,连地皮都刨了三层,几乎找不到能吃的东西,他们不得不去深山。
深山人来得少,林深茂密,草木葱茏,白大毛心情都好多了。
他走在前面,手拿一根竹棍开路,边走边道:“看这草木茂密成这样子,应该是没人来的。如果运气好,能摘到板栗柿子,卖了钱,给你做一套新棉衣。你的旧棉衣去年穿就有点小,今年穿不了了。”
白露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只给我一个人做吗?嫂子会不高兴吧!”
提起伍小勤,白大毛就有气,当即气哼哼地道:“我管她!她又不是没长手,要做衣服不会自己出去做活挣钱吗?我就没见过那么懒的女人,好吃懒做,皮塌嘴歪,就没一点做人媳妇的样子。你哥也是命苦,讨着这么一个婆娘,这辈子有苦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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