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本就精明,只不过年纪大了,有些糊涂,鬼迷心窍,钻了牛角尖,做出这些糊涂事。
她一开始总觉得自己是为鸣曦好,谁劝都不听,这时被张鸣曦连斥责带哄劝,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觉得愧对白竹。
她讪讪地笑道:“怎么突然就要走了?没有收菜,饭馆明天开业用些什么菜?”
张鸣曦沉默了一下,道:“不收了。年前一直下雪,白菜萝卜都冻死了,收不了多少。我们今天去收拾一下,打扫卫生,明天买菜就行了。”
这话没毛病,平时家里送的菜不够,他们也是在镇上买菜用的,镇上卖菜的人多,品种也多,买菜很方便。
张鸣曦心里生气,不想多说,气呼呼地出来套牛车,大声喊白竹收拾东西。
白竹跑出来,见他牛车都套好了,笑道:“怎么今天就走?不是说再住两天吗?”
张鸣曦望着他的笑脸,暗暗庆幸刚才娘说的话他没听见,勉强笑道:“我不就是这么个劳碌命?闲得时间长,浑身不舒服。今天去收拾一下,明天开张。”
自从年前娘跟自己说了孩子的事情后,这几天虽然没有提,但白竹总觉得娘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肚子上瞄,在家住得不自在,也想走了。
这一下正合心意,他笑道:“没什么收拾的,衣服被子卷起来带走就是了。”
说着,转身往卧房跑,大声喊道:“燕子,把你的被子抱出来,准备走了。”
张鸣曦望着他灵动的背影,庆幸不已:糊涂娘做糊涂事,真是要命。
幸亏白竹不知道娘打了燕子的主意,不然让他们兄妹如何相处?
燕子大了,女大不中留,得和竹子商量一下她的亲事,尽快把她嫁了,免得节外生枝。
年前李立维和宴宴回来得晚,并且过年家家户户做了腊肉,肉铺过几天再开张,他们想在家多住几天。
李立维跟着他们送东西去镇上,顺便把牛车赶回来。
白竹依然十分孝顺,就像娘从来不曾催生一样,就像年前的不愉快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临走之前给了娘五两银子,温柔地笑道:“娘,你在家继续收菜哈,收够一车就让二叔送来。你在家不要太累。有空就来镇上家中住几天。”
胡秋月拉着白竹的手百感交集,直到这时她才真正心生后悔,觉得自己对白竹太过分。
但当着一院子的人,后悔道歉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只能望着白竹歉意地笑。
白竹笑着拍拍她的手,他是不会跟娘计较的。
刚要出门时,白露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他刚才知道要走了,忙冲去三婶家和扬扬告别去了。
牛车跑得快,他们很快到了镇上,把家里饭馆里打扫干净,天就黑了。
张鸣曦心里有事,让燕子和白露先睡了,拉着白竹进了卧房。
张鸣曦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白竹一头雾水,靠着桌子站着,不解地问道:“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张鸣曦笑道:“好事,早想跟你说的,一忙就忘记了。”
说着,他拉起白竹的手,漫不经心地晃悠着,把蓝亦青和燕子的事说了。
白竹吃惊地瞪大眼睛,呆了半晌笑道:“燕子这死丫头,胆子忒大,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又没有私相往来,更没有私定终身,最多只是互有好感,叫什么胆大?”
张鸣曦想到自己当初对白竹一见钟情,入了魔似的想见他,想方设法地求得娘同意了这门亲事,才叫胆大呢,不由得抿唇微笑。
白竹见他低头微笑,一脸温柔,抬手打了他一下,骂道:“干你什么事?笑得一脸傻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