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曦把瓦罐里的热水倒进大盆里,坐在小凳子上,没有等白竹,脱了鞋袜,脚在热水里互搓了几下就起来了,趿拉着布鞋,去铺床。
白竹洗好屁股,一边提裤子一边笑道:“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多泡泡啊。”
张鸣曦强忍心酸,笑道:“快来,水要冷了。我帮你洗脚。”
白竹坐在小板凳上,嘟嘴撒娇道:“不要,我自己会洗。”
张鸣曦蹲在他身前,拉过他的脚,脱下鞋袜,放在木盆里,又拉起另一只脚,脱了鞋袜,两只脚白嫩的小脚在木盆里互搓着,像两只家交颈缠绵的白鸳鸯。
张鸣曦蹲在他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细心地撩水给他洗脚。
撩水洗好脚背,张鸣曦把粗硬的手指伸进他趾头缝里,慢慢摩挲着。
白竹怕痒,脚一缩,忍不住笑出声。
张鸣曦却按着他的脚,不让他缩,依然细心地给他洗着趾缝,动作更轻了。
白竹有点感动,双手搭在张鸣曦的肩头,用额头轻轻碰了碰他头顶,低头轻笑道:“快放开!看看你,羞不羞啊?哪有汉子给夫郎洗脚的?你真是一点都不讲究。”
张鸣曦低着头,瓮声瓮气地道:“我愿意,我给自己的夫郎洗脚有什么可羞的?”
白竹抬起一只手,摩挲着他的头顶,甜蜜地笑道:“好,好,你有理,你不羞,我羞,行了吧!我一个做夫郎的,居然让汉子帮忙洗脚,传出去,别人要笑话死我!”
其实要说起来,不只是相公给他洗脚不合规矩,他用手摩挲相公的头顶也不合规矩,只不过,他们俩经常摸来摸去,已经习惯了,都不当回事。
白竹想想觉得不妥,让相公帮自己洗脚,折福啊!
他双手依然搭在张鸣曦肩上,双脚互搓,溅起一片水花,像小孩子似的闹腾了一阵,笑着威胁道:“你让不让?我要溅水到你身上了!”
张鸣曦像没听见似的,双手搓揉着他的脚丫子。
白竹笑嘻嘻地,故意轻轻地跺了一下脚,其实也没怎么溅起水珠,张鸣曦却哽了一下,好像有水溅到眼睛里似的,低着头去揉眼睛。
白竹吓一跳,不敢再闹,一只手搭在张鸣曦肩上,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着急地道:“溅到眼睛了么?快让我看看。”
张鸣曦轻轻一挣,却没有挣开,仰着头,闭着眼睛让白竹看。
虽然光线不太好,白竹还是看见他鼻头红红的,眼眶也是红红的,不由得一怔,傻乎乎地问道:“你哭了?”
张鸣曦鼻翼翕动,他生怕眼泪会出来,忙用湿手抹了一把脸,把脸上摸得都是洗脚水,笑道:“好好的哭什么?刚才你把水溅到我眼睛里,眼睛睁不开,我揉了一下,揉红了。”
白竹见他仰着头,闭着眼睛说话,湿漉漉的满脸水,像小孩子一样乖巧可爱,忍不住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分,但并没有离开得太远,白竹不好意思地抿唇微笑着看张鸣曦。
张鸣曦猛地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白竹。
白竹见他眼睛布满红丝,那眼神似悲似喜,复杂得让人看不透。
白竹一愣,刚要问他怎么了,张鸣曦猛的一下站起来,弯下腰,一只手搂着白竹后腰,一只手塞进他腿弯里,一把抱起他,往床边走去。
白竹出其不意,吓得惊叫一声,忙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嗔道:“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地抱我,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