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中今天在家,没有出诊,被宴宴着急忙慌地拉了来。
王郎中年纪大了,又是和病人打交道的,各种各样的病人见得多了,见怪不怪,不像宴宴和胡秋月那样急得眼睛冒火,慢悠悠地给白竹诊了脉,摇头晃脑地道:“问题不大,急火攻心,又受了寒,就发热了。抓几副药,喝了就好了。”
宴宴见白竹昏昏沉沉的,没有醒来的迹象,急得要死,问道:“既然没有多大问题,怎么我小哥不醒呢?”
一句话提醒了王郎中,伸手就要去拉白竹盖着的被子,笑道:“宴宴,你不放心是吧?那我再看看舌苔。”
胡秋月想着刚才给白竹擦脖子的时候,那一身伤啊,被狗啃了似的,青青紫紫简直不忍直视。
她当娘的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让外人看见了,让白竹以后如何见人?
她忙伸手拦着王郎中,陪笑道:“王大哥,快开方子抓药吧!宴宴小孩子不懂事,说话没轻没重,不必理会他。”
王郎中笑道:“宴宴性子耿直,和小竹感情好,担心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着,坐在桌边慢吞吞地开药方。
宴宴见他不管做什么都是慢吞吞的,实在等不得,一把拉起他,提上药箱往外走,陪笑道:“王大伯,不要写方子了,我跟你一起去,直接抓药吧!”
王郎中摇头笑道:“小宴宴,你这急性子,没方子怎么抓药呢?”
“你慢慢补吧,反正开了方子也是拿给你抓药,我要不要作用不大。”
王郎中摇着头笑,还是起身跟着宴宴走了,胡秋月追到门口,把钱袋塞给宴宴,让他抓好药了一起付钱。
胡秋月望着郎中不好意思地道:“王大哥,辛苦你跑一趟,连口茶都没喝。”
他们是老乡邻,胡秋月为人不错,张鸣曦又懂事,现在日子肉眼可见的过好了,村人自然会高看一眼。
王郎中不计较这些小事,笑道:“不用担心,小竹没事,喝了药就好了。”
说着,凑近胡秋月低声道:“前几天我见小竹的孕痣亮起来了,颜色也圆润,虽然不是那么红,却比过去好多了。想着该恭喜你要抱孙了。怎么今天看了,又灰扑扑的呢?”
胡秋月心里叹息一声,不好多说,只得陪笑道:“这不是病了吗?一生病气色差。”
王郎中点头道:“他身子底子差,这一生病又落下亏空了。等他病好了,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补补,像鸡蛋,红糖,大枣,只要吃得起就不要断,好好补一阵子,等着抱孙孙吧!”
胡秋月忙着点头答应,再三道谢,陪着送到院外才折回来。
不多时,宴宴提着三副药,脚踏风火轮一样冲回来了。
胡秋月早就洗好了药罐,生着了泥炉。
泥炉上的炭火正旺,胡秋月把中药倒进药罐里,加了半罐水,放在泥炉上熬。
宴宴性子急,嫌火不旺,找了一把蒲扇,蹲在泥炉边上对着炭火猛扇。
蛋黄挨着他坐着,似是知道白竹生病了,表情严肃地望着冒着热气的药罐,一动不动。
宴宴摸了一下狗头,叹气道:“蛋黄,你知道吗,小哥病了。”
蛋黄呜呜两声,用头来蹭宴宴的手。
“可怜的小狗,你也知道小哥生病了啊?不怕,小哥喝了药就好了,就可以陪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