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说欲加之罪,也算不上。
藏匿罪证这一条,这肯定是金竹干的,目的应该就是保护欧阳开那个还没露面的上级,或者是为了保住欧阳开的一些产业,毕竟他那些生意肯定经不起调查。
这跟谢夫人关系不大,她藏不藏肯定无所谓,但是那会儿她一直在春肆,她多少对此也是有所了解,比如藏在哪儿了之类的。
至于窝藏犯人……我倒觉得她真未必知道金竹在哪儿,这条的确有些过分。”
钱木枝自己在脑子里想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秃噜秃噜一说出来,眼神一凛。
“不对。”
“什么不对?”
钱木枝没搭理发问的赵烨宁,拉了一下李七黎的衣角,把她的注意力拽回来。
“你们在意的,根本不是要给她定几条罪名,你们要的是把她和欧阳开扯上关系。”
李七黎“啧”了一声,“我们?我和谁是我们?”
“等会儿等会儿……”
赵烨宁按住李七黎的手,急急的追问:“老大,谢夫人和欧阳开有关系。这还用问么?怎么你越说我越迷糊了。”
钱木枝看了看他,一边用两根手指把他的手从李七黎的手上挪开,一边说:“她俩是有关系,但是目前在大家的认知里,两人只是情感上有关系,谢夫人与欧阳开的生意是无关的。
若是多了一个藏匿罪证,那从字面意义上就是认定她与罪证有关,那欧阳开的那些罪名,她都是帮凶。
若是再加上一句窝藏逃犯,那就是把金竹消失也算在她的头上了。
大掌柜死了,能窝藏二掌柜,甚至那两日二掌柜明晃晃的跟着她,在金城来来往往,那她是个什么身份?
这一罪名,又把她在欧阳开这儿的地位确定了。
这下,谁也救不了她了,或者说,谁也不能救她了。”
钱木枝说完这些,赵烨宁呆了呆,脖子后面突然觉得凉了一下。
“您的馄饨,小菜,慢用。”
“好嘞。”
摊主把吃食送上来,打破了桌上的沉默。
“其实也还有一层。”
李七黎用勺子在馄饨碗里搅了搅,低声道:“因为白御史想把谢夫人的罪定死,定到谁也没法管,不敢管。
所以……欧阳开的案子就不能再压了。
这么多天没有消息,明显是有人在伸手压这件案子。
有了白御史的催促,这桩案子也必然会有所推进,因为欧阳开定罪越重,谢夫人的定罪也会”
李七黎点了点桌子,停顿了一下说:“”……越重。”
说罢,李七黎往嘴里塞了一个馄饨,细嚼慢咽,眼角眉梢尽是满足。
“天一楼是好,但是啊,这碗馄饨这会儿,却更称得上珍馐二字啊……”
赵烨宁还是有些迷糊,在脑子里琢磨着两人的话,吃的有些心不在焉的,钱木枝更是碗都不碰,只是盯着李七黎看。
李七黎就跟看不见一样,也不理她。
“老板!来两碗馄饨!快一些啊!”
另外一边桌这时坐下了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其中一个扬声喊道,引的赵烨宁偏头看了两眼。
“你是为了我,才给白御史写的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