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翰老谋深算,他知道自己过来办这事儿,于显龙绝不会要这酒坊。可是打发他儿子来就不同了,于显龙想推辞都推辞不了。
谁来打点这生意?汪润贞的胡子脾性根本做不了买卖。白大姑娘不惟家在白家园子,她那眼高过顶的个性根本不会当垆卖酒。于显琪和牛子强的饭庄子已经搞得红红火火,那只有大秋子出来打理了。
大秋子酒坊的白酒生意一直都很好,打理生意的一直是她一个人。直到白大姑娘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才经常到酒坊里来帮忙。
原来这些高丽人有钱也买酒喝,他们不如老毛子那么能喝,也不像大东医馆那些人只喝淡如水的清酒。高丽人喝老白干。
来大秋子酒坊买酒的高丽汉子姓朴,刚学的汉话,舌头很硬吐字不清,他自己说名叫朴鲁昌,大秋子就听成了嫖了娼。
大秋子卖酒三十个铜板一市斤,嫖了娼只给二十五个铜板一斤。大秋子降到二十八个铜板,这家伙摇着脑袋不干,就是二十五个铜板。大秋子不卖!
如果是中国人,人家不卖那就多给几个钱,没钱不买也就算了。这个嫖了娼也够轴的,二十五个铜板一市斤,不卖不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叽里咕噜地把一口袋铜板扔在柜台上,就要抱酒坛子!
要来硬的,大秋子可急眼了,伸手从柜台里抽出了盒子炮!
这些高丽人也真够横的,跟着嫖了娼来的几个家伙都举起了随身带来的棒子,要往里冲!可是还没等他们进门,里屋又出来一个俊俏姑娘,手里同样端着一支盒子炮!
白大姑娘:“都给我滚出去!”
这伙高丽人被逼得直眉瞪眼愣在了当场。幸亏花田仲及时赶来,把高丽人一顿训斥,连连给大秋子白大姑娘赔礼。
大秋子骂了一句:“臭高丽棒子,嫖了娼。不差影响生意,姑奶奶崩了你!”
在场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大秋子可不是吹牛图个嘴痛快,这娘们儿扛着一杆老洋炮就敢跟着于显龙杀到胭脂沟!
日子长了人们才发现,这些高丽屯儿里的高丽棒子,男人基本不干什么农活,地里的农活儿多数都是女人。高丽女人能干活,伺候男人,但性格要比她们的男人开朗得多。每有农闲,喜欢聚在一起唱歌跳舞。来到镇子里买东西,都用头顶着回去……
白大姑娘尤其喜欢高丽妇女的白色衣服青色裙子,拿一件狐狸皮坎肩儿换了三套高丽妇女的服装。
给大秋子穿上,她高高兴兴拿回于记医馆给汪润贞穿上一套。
于显龙骂道:“你是让高丽娘们儿当傻子了!一件狐狸皮坎肩儿能换一马车这种衣服!”
直到大秋年底,于显龙才承认,这些高丽人真是棒子!
第一年开发黄花甸子,虽然面积不大,产量不高,可是他们打下来的水稻也是堆积如山。
龙湾镇有钱的人家开始惦记吃大米饭了。哪怕年三十那天够吃一顿都行,于是大家请副镇长刘子善出面,打听一下价格,准备花钱买点水稻,回家自己舂成大米。
高丽屯儿的头头不是嫖了娼,姓金叫金哲日。这个家伙一摇脑袋,不卖,一斤都不卖!给多少钱都不卖!
把刘子善气得,叫他金真二。
于显龙也想买点水稻舂成大米,过年一家人吃。有可能的话尽量买几百斤,给娘熬大米粥。
听刘子善说高丽棒子一斤不卖,他很奇怪,想问问花田仲。赶巧花田仲已经出门了,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不卖就算了,既然不是胡子总不能动抢吧。
可是一直很少和汪润贞聊天的白大姑娘这几天却经常在一起嘁嘁喳喳,于显龙看在眼里不由得暗笑。胡子就是胡子,又动了抢的念头!不过白大姑娘、大秋子离开雪龙汪润贞,还真没砸窑踹线儿绑票儿做过绿林买卖。
进了腊月门儿,高丽屯儿的牛车开始吱吱扭扭响着铃铛,一队一队地往南运送粮食了。
大秋子酒坊的“龙湾涌”烧酒也开张上市了。
龙湾镇一带水质清澈透明,入口微甜是酿酒的绝品。人们用大麦、小麦、豌豆等为原料,压成曲醅,再发酵成大曲。龙湾镇的烧锅通常以高粱、玉米、麦麸子和米糠为主。烧酒的原料粮食一般可以经过五到六次的发酵和上锅。一般要五天后酒醅出窖,这是第一锅。
出酒后,要把蒸锅中的料取出,经过扬场,把这些料冷却、松散开,而后还要加入少量的新原料和酒曲,搅拌均匀后再入窖发酵,五天后再取出用来烧酒,为第二锅,这时从锡鏊开始流出的酒被誉为“二锅头”,即“快曲”酒。
由于刚出锅的酒杂味多,需窖藏。多数人都用木制的木酒海储酒,牛子强从宽城子请来的酿酒师是用特制的坛子储酒,叫做稳缸。
稳缸酒开缸那天叫传香。哪家酒坊都要在这天给祖师爷杜康的神像上供上香,然后摆上几桌酒菜请镇里的好酒之徒前来品酒传名,扩大买卖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