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两年零六个月了,元老B。”沈沐走到一扇窗边,眺望石狩湾的远景,虽然只比刚才那间雅间高了一层,但风景却仙得多。
“记得真清楚。”
“不敢忘记,因为上次来找你,是为了我姐姐。”沈沐深深叹了一口气,深邃的眸中透着悲痛。
“是啊,A,一眨眼,她失踪已经两年零六个月了,你至今都难以释怀吧?”元老B走到帘子边,悠悠地靠在门框上,沈沐转过头,透过窗帘看到她婀娜的身段。面容却依旧若隐若现,看不分明,自然也看不清表情。
沈沐嘴角一弯,反问道:“姐姐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失踪得那么离奇,你说我能释怀吗?不过作为她的至交好友,您想必是早已释然了吧?”
B用指尖轻轻滑过珠帘,娇嗔道:“你倒怪起我来了,A不仅仅是你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妹,我们余下的三大元老,四大首席,哪个不和她有血亲一般?只是人总得活在当下不是么,每天心心念念,她也未必会回来,哪天不念了,指不定她就在某一个拐角等你。”
沈沐半眯着眸子,薄唇微启:“只怕这帮子她视如血亲的人里,有那么一个,或者几个,见不得她回来。甚至,连我这个她的弟弟,也再容不下了。”
B动作一滞,问道:“你话有所指?A失踪的原因,是查到什么了?”
“不需查到什么,Destiny是我姐姐所开创的,创办这个公司的初衷,元老B您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问我这个,你是在暗指我未守初心?沈沐,这你可有点含血喷人了,你姐姐失踪后,三大基金一直由我们B、C、D三元老维持,账目公开透明,各款项收支都有迹可查,三大基金对核心事业的支持力度逐年递增,我们的核心项目发展非常快……”
“核心项目发展很快吗?”沈沐打断B的话,质问她:“核心项目进展再快,快的过外围业务吗?公司现在的外围业务账目流水究竟是怎么走的?你知道吗?一年究竟流转多少钱,有多少用在了核心业务,有多少是见不得光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B一甩帘子,往里面走了两步,深吸两口气,对沈沐道:“你究竟想说什么?怀疑我吗?”
“Destiny是我姐姐所开创的,公司是她的心血,她办这个公司的初心,我愿替她坚守,只可惜现在的公司已经没几个同路人,大家都忙着赚外围的钱,还有谁真正在关心,在监督公司三大基金池里钱的去向?”
“沈沐,你越说越过分了,我知道你和她感情是我们几个里最深的,但她的失踪我们也很难过,所以请你不要迁怒我们。”B怨道。
“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沈沐走到茶几边,拿起B为他准备好的那份文件,仔细翻阅起来,这份文件记录的是属于沈沐,不过暂由Destiny以公司名义代管的资产,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立一份遗嘱,也就是他万一遭受不测,他在公司里的资产如何分配的问题。
A正是由于没有提前预感到危险,合理安排好善后问题,失踪后她在公司里的资产才被分割,被那些不同路的人,甚至幕后黑手占据掉很大一块。
“我是来立遗嘱的。”沈沐一边翻开文件,一边对B说。
“别说那么晦气的话。”B叹了口气,问他:“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我们几个里,有人变了是吗?”
“你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到吗?”沈沐反问B。
“我怀疑D。”B斩钉截铁地说。
沈沐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继续看文件。
“你真想立遗嘱?不至如此吧,是遇到其他事了吗?”元老B问道。
沈沐不动声色:“听说过永生殿吗?”
“永生殿?那群想利用AI永生的疯子吗?你招惹他们了?!”
李乘风派来的大奔把步宴晨带到了大通公园,它位于札幌市中心。这个公园被誉为札幌的心脏,种着许多高大的树木,也有草坪,相交于一般的城市公园,他的特点即是长,足有数公里。
步宴晨一下车,就一头扎进公园里,兜兜转转地开始找温煦,但绕着公园找了两圈,都没找到他,心不觉开始慌了,她怕沈沐已经实施了对他的干预,急忙用李乘风送她的手机打电话给他,一边焦急地原地踱步等待电话那头的回应,一边祈祷,他千万不能出事。
“接电话!温煦……”
“你好,哪位?”电话那端终于响起温煦声音,声音平静,步宴晨提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她按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然后调动全身的注意力,听温煦声音背后的背景声响。
背景声有些嘈杂,有许多孩子吵闹的声音,也有鸟类扑扇翅膀的声音和叫声,最关键的,是有雨滴打在地面的声音,这声音还非常密集,似乎他那边正下着大雨。
同在北海道,没理由她这晴空万里,他那里却大雨倾盆。
步宴晨蓦然转头,看向大通公园正中心的喷泉和围绕着它飞的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