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四百四十七章 自私一点儿（第1页）

小烛……其实你不需要想这么多……你也说了，那只是如果。我现在好好的回来了啊，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所以你没必要揪住那些不放，也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我的初衷，不是为了让你难受。”

“你看，你又是这样！”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林小烛忍不住有些发火，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好像一粒扔在油锅里的玉米，随时都有可能炸成爆米花。

“你总是为了我着想，甚至不惜委屈你自己……可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这个样子，我心里就特别不舒服！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好好回来了，那些令人害怕、令人担心的事儿并没有发生。可是，一白哥哥，纵使它们没有发生，也还是抹不去你经历的煎熬和不计后果的付出啊！而且就在刚刚，你为了不让我着急、为了苏阿姨的手术能顺利的进行下去，不惜冒着损害自己身体的风险，也要抽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只是休克，而是有了三长两短，到时候该怎么办？你自己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小烛……情况危急，救人要紧……”

“救人要紧？”沈一白才刚开口，还没把话说全，林小烛就已经接过话茬，抿唇紧绷绷的说道：“救人要紧不也得考虑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吗？难道你想让大家救完苏阿姨，然后又接着救你？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为别人着想，这么不为自己考虑呢？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能自私一点儿……也许我们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小烛，要怎么说才好呢？”听了她刚才的话，沈一白也有些哽咽，也有些烦躁。

他垂眸重重的呼出了一大口气，才抖动着睫毛，看着林小烛，低低的说道：“我承认我的做法可能有些欠妥。不管是过去还是刚才，都没怎么考虑我自己。我也承认，隐瞒你的这几年，你不舒服，我自己也不好受。但是，小烛，如果时间倒退回几年前，我想，我应该还是会这样做的。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因为什么？”

“因为我了解你……知道你是一个多么重情、多么念旧、多么固执的人。知道苏阿姨如果手术失败，你会有多么难受。也知道如果当时，我把生病的事告诉你，你一定会不计后果的陪在我身边，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事儿一样，对待我的事。所以，尽管知道这两件事我都做得欠妥，我还是做了。”

“一白哥哥，我不明白……你这是何苦呢？何苦为了我，付出这么多？何苦为了我，隐瞒一切呢？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隐瞒这一切，对你来说，又痛苦又难受。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呵”，沈一白闻言，扯起嘴角，虚虚的低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艰难又苦涩，又无可奈何，连带着开口时，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小烛……你也许不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伤心难过，愿意让喜欢的女孩替自己操心操肺却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当时我的心脏病非常严重，手术也不一定能成功……我怎么能让你在不知道未来的情况下，每天陪着我，日复一日的煎熬？如果我的手术成功了，活下来了，一切都好说。可是如果我没能活下来，对你来说就是生离死别……那样的打击、那样的撕心裂肺，你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再经历一次？今天苏阿姨的事，也是同理。”

“而且”，说到这儿，他闭了闭眼，缓了好一会儿，深深的吸了好长一口气，才接着说道：“五年前，我真的特别害怕，害怕如果我死了，在你记忆里留下的永远都是我被病痛煎熬、奄奄一息的样子，永远都是一个被病魔折磨致死的人。所以，就算是死，我也想死的美好一点儿。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一白哥哥……”

林小烛喉咙一堵，像是硬吞了一个鸡蛋一样，难受的不行。

她其实很想说，她不能理解，也不知道该如何理解。

可是，她知道，这话一旦说出去，沈一白势必会非常难受，因而，嘴巴一抿，直接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但是，沈一白和她毕竟从小一起长大，那些个一起度过的日子是不会骗人的。

她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他都非常了解。所以，即使她什么都没说，沈一白依然从她的神态里，清清楚楚的体会到了她那些未尽的意思。

在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他捏了捏拳，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小烛，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我不强求。但，我想说的是，对于我来说，这么做是值得的，这就够了。这五年，你以为我背叛了你，讨厌我，比跟我操心操肺、伤心难过，陪着我在死亡线上挣扎，要好太多了。五年后的今天也一样，能帮你解一点儿燃眉之急，也远比我看着你着急难过却袖手旁观要踏实。能为你做点儿什么，我其实……非常开心……”

“非常开心？”林小烛心脏一痛，明知道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合时宜，却还是忍不住直视沈一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发现我和别人在一起了。这样，你也开心吗？”

“……”

一提起这个，沈一白的神色果然暗淡了下来。

因为休克而苍白的脸庞，愈发毫无血色。放在被子上的手捏紧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才噙着一抹苦笑，低低说道：“就算我不开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是吗？过去那几年，是我隐瞒了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不知情就是不知情。你以为我背叛了你，忘了我，和别人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的。我确实难过，但这是我当初做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多多少少预想到了的后果。我只能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