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晚辞的记忆里,自从她去了军队,与林蔚山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两人每次见面也一次比一次话少。
而在往前追溯,在林晚辞十四岁之前,性子也是大大咧咧,经常不着家,时常是在外面跟人胡逛,每每回到府里也是天色将黑,没说的了两句话就该睡觉了。
所以林晚辞从来没有对林蔚山说过想念,即便是后来去了战场,两三年也见不上一面,也不愿意开口说这样的话。
倒不是心中不想,而是心中羞于出口,觉得像这般肉麻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
却不知人生在世,有时候有些事有些话,错过了就真的就再没有机会再开口了。
林蔚山或许是也有所感悟,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爷爷也想小晚啊。”
两人依偎着靠了会儿,林晚辞忽然喜道:“对了,马上就是年节了,今年的除夕夜总算是能跟爷爷一起过了。”
林蔚山脸上也满是欣喜,“是啊,往年每次都是我一个人过,今年咱们爷俩总算是能一起过了,到时候我吩咐厨房去多做些你喜欢吃的菜,咱们爷俩好好过一个年。”
林晚辞却道:“我觉爷爷不如来我这里,我来将军府目标太大,这府上人多眼杂的,何况还有季棠呢。”
林蔚山点头,“嗯,说的也对。”
其实林晚辞想让林蔚山来他们的院子过除夕,主要也是想亲手给林蔚山做一桌菜,以弥补自己这么多年不在爷爷身边的缺失。
“那爷爷到时候可得早点过来,我多准备点好吃的。”
林蔚山满脸的欣慰,“好。”
两人又聊了会儿,时间也不早了,林晚辞从将军府的后墙翻出来后,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而天上却洋洋洒洒的开始下起了雪。
她也不着急回去,索性就沿着小路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雪花已经在地面上铺了薄薄一层,一踩上去,就在地面上留下一块清晰的脚印,可若是再等上一会儿,就又会被新的雪花覆盖。
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安安静静的,耳边只有雪花簌簌的声音,洋洋洒洒下来,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林晚辞没有觉得冷,反而感觉到了几分舒爽。
京城的雪没有边关的大,但却是难得的一场雪,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京城里的雪花了。
加上刚与爷爷分别,这个时候林晚辞的心底里还是一片柔软,脑海里已经不由开始畅想起了,最好除夕夜那一晚也能有这样的一场大雪,到那个时候他们就能一边围炉吃着热腾腾的饭菜,一边看着雪花守岁。
那样的场景光想一想就很美好。
出了小巷往左拐第三家就是她现在住的地方,很好辨认,因为门口有株大槐树,虽然是冬天枝丫光秃秃的,但是到了春天长满枝叶,又开满枝头花的样子应该很好看。
而且听说槐花饭也特别好吃,她还记得小时候吃过,后来去了边关就再也没有吃过了,这样一想竟然还有点馋。
脚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响,林晚辞低头一边想着,一边眼看就到了门口。
林晚辞脚步加快,就在她准备伸手推开院门的时候,她听到了身后同样是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声。
林晚辞转身,就见大槐树遮挡的暗影处走出来了一个人,目光直直看着她。
她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僵在脸上,就那么看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