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晶珠本就是不容于世的邪物。
祁若竹想用血晶珠将她复活,便需以心头血喂养七七七四十九天,再注入炼化者毕生修为,方可成形。
两者条件,缺一不可,而其中任何条件之一,对于修行之人来说,都是极刑。
取心头血的时候,炼化者需在每日午时,阳气最盛的时候,剖挖心头血。
楚璃一开始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旁观这一切。
她不相信有人会这么愚蠢,为了一个已逝之人,甘愿忍受极刑,甘愿废掉自已至高无上的修为,去寻求那一抹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直到那一天中午,祁若竹在大殿内背对她立于玉案前。
她听到闷哼声时飘了过去,看到的便是。
祁若竹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锋刃上还残留着几分血迹。
而猩红的鲜血,从他心口处缓缓流下。
那一天,楚璃盯着祁若竹,看了很久很久。
之后的每一天,祁若竹都会在大殿内剖挖心头血。
有了心头血的滋养,他手中的血晶珠越来越红,处处透着诡异。
取心头血的最后一天后,祁若竹缓缓走到琉璃棺前。
那张俊如谪仙的脸上不复往日的神采,而是多了几分苍白与憔悴。
唯有那双墨眸,在看向棺内的楚璃时,温柔缱绻。
“阿璃,我终于可以炼成血晶珠了。”
原本懒洋洋趴在琉璃棺上的楚璃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心中一阵惶恐。
只见眼前这抹清冷修长的身姿单手扬起。
“祁若竹,不要。”
她用尽力气飘过去,想要阻止他,却是扑了个空。
她的魂魄从祁若竹身上穿了过去。
她失神了片刻,随后才想起。
自已只是个魂灵,祁若竹听不到她说话,也看不到她,而她自然也无法触碰他。
与此同时,殿外风云骤起,电闪雷鸣,明明是白天,却在一瞬间恍如暗夜。
楚璃再回头看时,一切已尘埃落定。
只见祁若竹身形踉跄,似乎忍着极大的痛苦一般,他疼得几乎无法站立,整个人瘫坐在地,蜷缩在琉璃棺旁。
他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鲜血自他的眼睛,他的心口,他的指尖缓缓流下,淌满一地。
而他的手中紧紧握住一样东西。
他缓缓摊开手心,一枚内丹闪闪发亮,而他袖口中的血晶珠似乎是受到了感应一般,飘到了空中。
血色的法阵瞬间结成,祁若竹手中的内丹化为星星点点的金光,被血晶珠吞噬殆尽。
楚璃整个魂魄都愣在了原地。
疯了,祁若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