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异样后,宁若缺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掉头就走,却在转身时猛地止步——
退路被堵住了。
她倒呵一口凉气。
殷不染,此时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很近,近得能让宁若缺看清她斗篷上的白鹤云纹,和纤长细密的眼睫。
殷不染掀开斗篷的兜帽,微微歪头,几缕莹白色的发丝随之滑落,软软地窝在颈边。
她脸上带着抹生动的困惑,不复先前的淡漠无情。
宁若缺只仓促扫了一眼,立马垂眸避免对视。
哪知殷不染根本毫无顾忌。
甚至直接靠近,无比自然地把手贴到了宁若缺的脸上。
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顺着脸颊一路往下滑。掠过下颌、直至颈边命脉。
她吓了好大一跳,连反抗都忘了,全凭本能往后退。
奈何殷不染也跟着贴近,步步紧逼。
直到宁若缺的后背抵到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像某人的心脏,咯噔一下差点蹦出胸腔。
清寒彻骨的梅香蔓延开来,这方角落便显得狭小又逼仄。
宁若缺身前压着一大团温热柔软的狐毛领,毛茸茸的触感扫过皮肤,激起一阵麻痒。
她顿时苦不堪言,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偏偏殷不染对此毫无所觉,还带着些许审视地问:“为什么怕我?”
宁若缺只敢在心里大叫——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做什么?哪有一上来就摸别人脸的!
得亏她们认识,换作其他人,宁若缺早把对方胳膊拧了。
许是她眼中的惊疑都快要满溢出来了,殷不染终于良心发现一般,收回了手。
她眼眸眨也不眨,清泠泠地开口喊:“宁若缺。”
一字一顿,带着某种让宁若缺心惊肉跳的笃定。
仅仅一眼,殷不染就认出自己来了?这可是她师尊都看不穿的易容术。
宁若缺咬牙切齿地狡辩:“我不叫宁若缺。”
殷不染就又凑近了点,淡淡道:“你脸好烫。”
宁若缺:“……”
这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她听得一愣,下意识地拿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
果真是热的。
她本来就不喜与人亲密接触,都怪殷不染站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