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虎儿,病愈后的行事风格可是与以往大为迥异了……
待高旭抱着大把的枯枝进小屋生火,高进抽出猎刀开始麻利地给猎物剥皮。
锋利小巧的鹿角柄猎刀绕着雄鹿后蹄处横切,割开毛皮的力道适中,刀痕不深不浅,锋锐刀尖轻灵游走,皮毛随之绽开,露出了白色筋膜,再沿后腿内侧从割开的口子一直向下划到鹿的胯部,两条后腿上的丝滑刀痕在此汇合。
刀尖继而在交汇处经下腹部向咽喉部位一路长长划过,如行云流水一般,只见握刀的手粗糙却稳定,运刀简洁流畅,绝无反复,左手稳住倒吊的鹿身,右手随身体屈膝下蹲向下割开,一刀直直划至咽喉,随即手腕一勾一抖,刀口恰到好处划至下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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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一手自后蹄环切刀口处扯住毛皮向下用力撕扯,另一手持刀将刀尖沿毛皮里侧轻轻划动,筋膜与肌肉轻松如剥笋褪壳一般分离,随着整张鹿皮向下剥离,逐渐显露出粉红细嫩的鹿肉。
石屋内响起轻微的噼啪燃烧声之时,完整的一张鹿皮已然被快速剥了下来。
“阿父的手法真是爽利!”身后传来由衷的夸赞声。
“熟能生巧而已。”高进微微一笑,对此不以为然。
高旭上前帮着将鹿皮摊开,用几根树枝十字交叉撑张起皮子,斜靠在石墙上让微凉的山风吹拂。
只需一夜,山风便会吹干毛皮内残留的筋膜、脂肪与血垢,次日卷起携行之时不再会有浓烈的血腥味,也可避免凶猛野兽循味而至,在返程时徒增事端。
突在此时,崖壁东侧数里外,一大片归巢的倦鸟呱噪着冲出栖息的林间,打破了暮色下的寂静,密集盘旋在山林上空。
高进与高旭彼此对视一眼,快步走到崖下石台边缘,自密林缝隙中向那处眺望。
只见不远处山林谷地之上,大群惊鸟绕飞,久久逡巡不散。
“是刚才猎鹿的林子。”高进的语气带着些狐疑。
“会不会是屯子里别的猎户去了那里?”高旭轻皱起眉头问道。
“俺们都知道行不重叠、日不复猎,若是一个屯子的,按理说不该啊……”
屯子里各猎户进山前,都会彼此招呼各自出猎的地段,以免重复狩猎,亦或互相干扰,甚至彼此误伤。
想到此,高进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夕阳笼罩下的莽莽山林,隐隐有些惴惴不安。
并肩而立的高旭则凝望良久,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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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隐没在西山脊后。
崖壁下的小屋内,篝火烧的很旺,柴火噼啪作响,有些稍湿的木柴吱吱作响流出白沫,时不时有燃木爆裂,随之火星炸开,金花四溅飞散在舞动的火焰上方。
些许烟雾袅袅升起,顺着倾斜的崖壁缓缓攀升,在数道崖壁天然裂缝处丝丝渗入后消失不见。
厚重的木门将火光和温暖隔绝在石屋内,崖壁下晚风拂过,枝杈摇曳,落叶沙沙。
鹰嘴崖以东里许外,一处密林之中的低洼避风处,隐约也有一簇篝火在黑夜中晃动。
四周的黑暗中人影憧憧,明暗不定跳荡闪烁的火光,照射着周围一圈凶狠贪婪如恶狼般的瞳仁。
再远些,山风呼啸,树影婆娑,渐渐凝重的夜色吞噬了一切。
深秋的大山莽林中,夜寒如水,夜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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