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无伦次的呢喃,似在欺骗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人,不是自己。
沉息香已经发作,萧韫庭今夜是再不会醒来了。
心底的恶念欲望放大,裹狭着病症发作的不安焦躁如洪水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沈岁岁眨了下眼睛,攥住了萧韫庭垂下来的衣袍。
指尖刚碰上微凉的触感,便是让她全身不禁一颤栗。
呼吸乱了,心也乱了。
小手缓缓收紧握全。
不安缺失的心脏随之一点一点的填补,可如此还不够,她轻轻将头枕在了那衣袍上。
有些冷,又硌得温软的脸颊嫩肤有些疼。
可这相较于那怪病来,实在是不足为惧。
似能驱逐一切痛苦杂念的冷檀香将她包围,还有眼下能满满当当感受到的实质敢,今夜的病症苦楚算是彻底在缓缓褪散。
沈岁岁闭上了眼睛,这种感觉似梦,可梦又哪能和现在比?
就算是梦里那般的亲近却也比不上现在枕着他的袖袍安眠。
真的好舒服,好让人安心,又好让人上瘾。
她好想好想一直这样……
理智彻底丧失了,沈岁岁思绪也迷迷糊糊,到最后是睡了过去。
*
遥遥天边,光亮破开厚重浓黑的云层,金灿灿的晨光倾泻大地,也渡亮了深渺居室内的旖旎春景。
柔媚少女似如被人遗弃的宠物瑟缩坐在地上、枕睡在主人手边,娇靥睡眼安好,细匀呼吸绵长。
陡然,少女从梦中惊醒,看见贵妃榻上的男人还阖着双眼这才心安。
萧韫庭还没醒。
此刻距离太近,她能彻底看清他的面容,这也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敢这样的打量欣赏。
睡着的他依旧俊美的无可挑剔,而凌厉的肃杀之气也减了几分,还多了几分韫玉般的柔和。
柔和?
沈岁岁被这个念头惊了一下,萧韫庭这样天生的猎食者,用什么形容他都不能用柔和这两个字。
他的手腕是真的狠,杀人如麻,雷霆风行,还有些六亲不认的。
辗转,沈岁岁又忆起自己昨夜做了什么,现在理智回来了,是大脑一片空白。
她竟!她竟!
极度的惊恐之下,沈岁岁下意识的反应,便是爬起来往外跑。
她什么也顾不了了,唯一的念头便是趁萧韫庭醒来之前跑回去!
心脏狂跳,一路跌跌撞撞的朝大门跑了出去。
旭日迎面相撞,门扉阖上的瞬间,她没看见睡在贵妃榻上的男人倏地睁开了眼睛。
墨黑色的瞳眸凝着她慌不择路的方向,而后缓缓聚出猎食者一般的嗜血狼光。
“九叔给过岁岁机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