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敏从荷年出来,向地铁走去,拨通了廖医生的电话:“你那小子,说话能把我气死。”
“多气几回,习惯就好。”
“他收了那么些东西,也不服软?说起话来硬气得很。”
“他全身就没有软的,特别是那张嘴。”
“你还很自豪?”江敏骂骂咧咧地骂得很脏。
“他只是没上过大学,又不是说他没脑子,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做什么,他定好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想让许依一再跟着你,先别说你做的事情他不喜欢,让许依一脱离他,跟在你身边工作,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他是一点也没把我当长辈。”
“你就听我的吧,退休吧,我们这个年纪没必要再折腾,你们的资产都投到你女儿公司,每年分红足够你们俩个养老,金夕那儿,她闹也闹够了,给她一个台阶,让她下来。”
“给不了她台阶,医院是我多少年的心血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你现在剩的那些没做完的胚胎,有同行接手,你就放了吧,你也别不承认,没有刘?你再折腾也活不起来。”
“这婚不离,我怎么对得起医院那么多年的心血和刘?。”
“得了吧,你这么多年你就只对得起你自己,你谁也对不起,金夕把医院弄没了跟她把荷年给许依一的心思是一样的,全都是为了你的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她哪想得那么多啊?要不是许依一没那心思,我都怀疑她会唆使许依一去把刘?顶下。”
“你还别说,除了刘?,她们没有人能做得来。”江敏得意道,刘?对他来说,与金夕和许依一,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有能力。
“我当初叫你让她抽两年时间给她去学校里深造两年,她会有大好前途的,你却不舍得少赚那两年的钱。”
“那两年是我们这行最火的时候。”
“引火烧身,如果她有执照,这次的事情最多赔钱最多吊销执照,她可以不用坐牢。”
“不想说了,你让我照顾你那小子,你好歹也跟他说一声,他总觉得我惦记依一。”
“我这辈子应该是不会再主动联系他的,以后你也不用专门照顾他,他在银城的时候,你多留意一下,他不出事就行。”
“行,挂。”
江敏没等廖医生说话就挂断电话。
廖医生和宋宁许依一说的道理他也懂,无非就是这一行已经不再适合重头再来,只是被金夕毁掉的这一口气他咽不下去。
这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结局,他退休,从医院回家,脱手让刘?独自一个人处理医院事宜,是生是死由她自己承担,他对刘?的情份也到此为止。
可偏偏,金夕用了最残忍的一种,让刘?被判2年多,而刘?独自一人扛下,并没有揭发江敏才是医院背后的幕后老板。
又或许金夕本就是冲着把这对“狗男女”一齐捅出去而下的手,只是她害怕了,退缩了,认清了——在这段复杂的婚姻关系里,她才是最低位的那一个,尽管她始终都是受害者,可事到临头时,没有一个人会站在她那一边。
包括他们同共的女儿,还有她自己的闺蜜,她曾以为可靠的许依一,甚至宋宁,无一不站在施害者江敏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