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卖关子:“这是儿臣与她之间的秘密。母后只要知道,无论是让季氏成为儿臣的女人,还是娶季氏为妻,都是儿臣自己的意思就行。”他现在决定接受邓氏做他的妻子,自然要给邓氏充分的脸面,再不能让他母后,因为他从前喜欢黎婉苏,便一味心向黎婉苏。萧誉成这时做出决定:“朕在三年前,与肃儿当众有约。肃儿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既然肃儿现在还记的这个约定,并且自愿娶季氏之妻,那么,今日父皇和母后的提议,朕就不采纳了。”然后吩咐喜娘:“婚礼继续!”喜娘看一眼沙漏,有些为难:“皇上,吉时已过,按规矩,要先烧黄纸拜祖,才能让战王和战王妃,继续拜堂成亲。可现在天色已晚,只怕卖黄纸的店铺,早已关门,买不到黄纸了。”萧誉成不以为意,吩咐万公公:“你亲自去找礼部尚书,让他从礼部的库房里,调拨一些黄纸过来。”万公公回来时,两手空空:“皇上,礼部库房里的所有黄纸,都不翼而飞了!”萧誉成大吃一惊,又吩咐:“你直接带人去京中那些、卖黄纸店铺的掌柜家里,看看能不能买到黄纸。”万公公带人回来时,还是两手空空:“皇上,京中所有卖黄纸的店铺,里面的黄纸,早在今天傍晚的吉时以前,便全部被人买走,一张不剩!”萧誉成沉下脸:“你马上前往宝钞司拿黄纸,要是没有,就让宝钞司的人临时赶制。”万公公仍然是两手空空回来:“皇上,宝钞司没有存货,负责造黄纸的工匠不知所踪。”萧誉成脸黑了。“皇上,别生气。到处都没有黄纸,说明是老天爷,也觉得季氏配不上肃儿,不让季氏跟肃儿,顺利完成拜堂成亲!不如我们顺从天意,让肃儿与季氏的婚事,就此做罢!”吴氏笑眯眯劝他。楚娇娆默默听着,忍不住又在萧肃腰上,狠狠掐了好几把。萧肃咬牙忍着,不动声色。他自己现在都觉得很生气。他母后实在太过份了。明明是她,在他和邓氏拜堂成亲的吉时里,东拉西扯,一会痴人说梦,一会要让邓氏做外室,带着大家拖延时间,才让他们误了吉时!扯什么老天爷?当谁是傻子呢?萧誉成不理吴氏,问萧昱与萧肃:“昱儿、肃儿,关于黄纸这事,你们怎么看?”萧昱一脸遗憾:“父皇,肃弟今日拜堂成亲,是临时被延误吉时,事先谁也无法料到。儿臣以为,这事纯属巧合。”萧肃脸色不大好看:“父皇,这事巧合太多,根本不合理。应该马上让刑部,追查黄纸的去向、和那些负责造黄纸工匠的去向,弄清真相。”萧誉成听取了萧肃的意见,打发万公公,去通知刑部。萧肃随后又说:“父皇,您上午将季氏上了皇家玉牒,儿臣刚才又与季氏拜过天地,儿臣与季氏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既然今日买不到黄纸,便没有继续拜堂的必要,儿臣打算直接洞房,您与皇祖父、皇祖母、母后等人,请自便。”说完,便抱着楚娇娆往喜堂外面走。是他们,与他母后一起,毁了他和邓氏的婚礼,他暂时不想再看到他们。喜堂里众人都没想到,萧肃会来这一手,有些面面相觑。萧昱立刻悄悄向封致、萧谨使眼色。封致会意,叫住萧肃:“战王!等一下!婚姻大事,得按规矩来。未完成拜堂仪式,便洞房,有失体面。”“二皇兄,请你尊重一下二皇嫂!去年你拿她当解药用,今日你先前安排公鸡代替你迎亲、拜堂,自己跑到太傅府陪黎姑娘,现在,又这样不守规矩,让二皇嫂情何以堪!”萧谨直摇头。萧昱自己,最后开口:“肃弟,孤知道你一直没把和季氏的婚事,当回事。只是要面子,心里再怎么厌弃季氏,嘴上也不肯承认罢了。不过,事已至此,你就这样将错就错,丢下大家,一走了之,还是有些过了,望三思。”三人的话说完,萧誉成的三个弟弟、三个妹妹及其家眷,开始窃窃私语。“国师说的没错,肃儿真是没有规矩!”“谨儿说的没错,肃儿确实很是对不住季氏!”“昱儿说的没错,我们大家又没得罪肃儿,肃儿就算不想娶季氏,也不应该迁怒于我们大家,将我们大家丢下不管!”“嘘!你们别说了,肃儿武功高,耳力好,小心被他听到!”萧肃有些窝火,抱着楚娇娆的一双大手,渐渐握紧成拳。楚娇娆理解他的心情,不等他作声,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取下盖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萧肃被她这么拍着,这么看着,不知为何,心里的火气,突然就下去不少。“我没事,别担心我。”他红着耳根,凑到她耳际提醒。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改了自称,不再是“本王”了。萧肃这话楚娇娆信。因为他也就只是拳头握紧而已,心跳和呼吸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定力十分可以。故意逗他:“那你担不担心我有事?”“担心。邓氏,你别生气,生气就继续掐我吧。记的换个位置掐,掐老地方太疼。”“可现在受委屈的是你,我舍不得掐你,想帮帮你呢!”挑眉,朝他抛媚眼。萧肃有些招架不住,俊脸绯红。他现在可以确定,他先前不是错觉,邓氏这双眼睛是真的很美、很灵动,一颦一笑间,光彩照人,跟他记忆中、那位故人的眼睛完全神似,让他怦然心动。其他人都注意到了他俩的亲昵互动。他们本来都以为萧肃是像萧昱说的那样,心里再怎么厌弃季氏,嘴上也不肯承认。这一刻,看着萧肃那绯红的俊脸,他们都清楚的认识到,萧肃心里根本不厌弃季氏,相反,还是很喜欢的。忍不住都好奇地打量楚娇娆。尤其是吴氏,目光中还带着刺。肃儿从前只会跟她和张氏,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现在,怎么能对季氏也这样!这个又丑又卑贱的女人,到底哪里适合肃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