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啊,我突然想起来,午饭还没有吃呢,我得赶紧回家吃饭了。”
“先不忙着吃饭,你想啊……当今陛下一心想要中兴,可中兴哪有那么简单?陛下这个人啊,我算是看明白了,实在是太仁慈了,那些官员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怎么能行呢?”
“贤侄啊,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莫要再说了啊!”
“怕什么,咱们商量的事情,又没有旁人知晓!”
张鹤龄拉住王朗,说实在的,张鹤龄确实想搞点事,但是一来自已本钱不够,二来又没有可用的人才,只能找王朗商谈了。
王朗这个家伙啊,张鹤龄算是看明白了,虽然胆小、懦弱、无能,但好在祖上也是个勋贵,从阶级上来说,两个人是同一阵营的。
一墙之隔的弘治皇帝,深呼了一口气,目光渐渐变得冰冷。
张鹤龄啊……为什么你偏偏要作死呢?
朕在你眼中,就这般不堪吗?
“陛下,这……这话虽然大胆,但是也有可取之处。您先消消火,古来有德行的圣君,皆有容人之量。”
“嗯。”弘治皇帝深呼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张鹤龄想着,反正自已也快回老家了,对于京城的百姓,自已能多帮衬一点就帮衬一点,要是真能成立个商行,最起码能给百姓提供一份保障。
索性,张鹤龄就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现在大明最大的问题,到底是出在什么地方呢?”
“就是咱们这些勋贵太弱了啊!当初,咱们勋贵担任武将,有爵位可以传承,对文官还有举荐和弹劾之权。”
“可是土木堡之变后呢,勋贵集团和靖难功臣被一网打尽,大明文臣开始占主导地位,不单单有管理权,还拥有军事权,咱们这些勋贵就成了笼中的麻雀。”
张鹤龄说的倒是实情。
土木堡之变后,大明的皇帝肉眼可见的憋屈,开始消极怠工。
朱厚照不理朝局,自顾自的出宫玩耍;嘉靖皇帝修仙三十年;万历心灰意冷,躲在后宫窥探朝局;天启皇帝直接当起了木匠,让太监魏忠贤和内阁去闹。
因为这个时候,皇帝完全成了吉祥物。
甚至说,皇帝若是任命官员,要先经过内阁同意。要是内阁否决,皇帝只能留中不发。
王朗叹气道:“可这样不好吗?咱们这些勋贵,有吃的有喝的,每天过得潇洒自在,人生不就是图一乐吗?哪有那么多追求啊?”
张鹤龄不满道:“这可不行,咱们大明的未来怎么办?就像陛下身边的刘健,虽然是文渊阁大学士,博学多识,可要是他向陛下进献谗言,咱们不就都完了?”
“人家刘健可是老资格。”
“老资格有啥用?我告诉你,刘健表面看起来人五人六的,可背地里一肚子坏水。”
“怎么可能?”
“咱们勋贵虽然没落了,可朱家宗族和勋贵加一块,足足有十几万人,这些人都要朝廷供养……对于财政支出很困难。所以啊,刘健巴不得降低咱们勋贵的待遇。”
门墙外,刘健气的脸色发青,咬着牙,提醒道:“陛下,张鹤龄这家伙实在是胆大妄为……臣觉得,应该加以训诫,以儆效尤!”
弘治皇帝看了一眼刘健。
其实还真让张鹤龄说准了。
因为在不久前,刘健确实上过一道奏章,上面写明了勋贵集团的缺点,勋贵们相互勾连,利益盘根错节,霸占着庞大田地,还领着巨额的俸禄,就像是躺在祖先功劳簿上的一群硕鼠,对国家没有贡献。
在之前,弘治皇帝觉得,确实应该降低勋贵的待遇。
可如今听了张鹤龄一席话,弘治皇帝才发觉,其实勋贵集团的利益……才是和皇帝牢牢绑在一起的。
“刘师父啊,你先别生气,张鹤龄这家伙虽然口出狂言,但是也有可取之处。”
刘健无奈的看了一眼弘治皇帝。
王朗心惊胆战的听完张鹤龄的话,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忙不迭道:“贤侄啊,我现在也拿不定主意,你给我几天时间,然后我再回复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