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澜被摁在椅子上,抖若筛糠。
桑乔端着一盘从小泉村摘的红果给叶蓁尝鲜,“他多大了,不会尿裤子吧?”
叶蓁尝了两个红果,竟然一点都不酸,“尿了就让他光屁股回府。”
叶景澜鼻子一酸,“唔!娘···”
“他在喊娘?”桑乔又是一脸惊奇,目光在叶蓁和叶景澜之间来回好几次,难以相信她会有这么个···娇弱的弟弟?
而且他一回来就听李煦安说了,叶蓁在郊外很可能杀了两个黑衣人。
都是一个娘生的,怎么性格反差这么大?
叶蓁将一盘红果都端过来,“劳烦道长给他仔细瞧瞧。”
她走出房间,背靠着门窗吃红果,身后是叶景澜杀猪似的惨叫,先是喊救命,再喊娘,再喊阿姐,然后又是,“你这个道士扒我衣裳干什么?”
“我知道我长得玉树临风,可、我不好此道!”
“你脱我袜子干什么?你个变态臭道士!”
······
约莫一盏茶功夫桑乔从里头出来,“二小姐,令弟真是···”
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想吃两颗红果压压惊,可惜盘子早就空了,只好抹了把汗,“令弟体内毒素倒是不算严重,但他脾气暴躁,又疑神疑鬼,想必也忍不了毒素发作时的痛苦。”
“若是个汉子,熬上几次就能大好,再随我们去观里养上几年也就不碍事了。可他···”
叶蓁勾起一丝苦涩的笑,“他被我小娘养坏了,一点苦吃不了,一点重话听不了。而且他小时痴迷修仙炼道,看个话本子都能跑到山上找什么神仙,结果摔断了腿。”
“即便是道长亲自登门,我小娘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桑乔没办法了,只说开些缓解的方子让叶景澜常服着,希望有用。
从酒庄出来,叶景澜想到自己刚刚鬼哭狼嚎的情形就没脸见人,又知给自己看病的是大名鼎鼎的玉尘子道长,脾气就来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来看病的?但凡你好好跟我说一声,我也不至于像个蠢货似的在道长面前丢人现眼。”
叶蓁不客气道,“不是像个蠢货,你就是。”
“你说谁蠢货?”
“再嚷嚷就滚下去。”叶蓁再不会惯着他,冷脸呵斥了一句,叶景澜缩了缩脖子,满眼不服气,却到底闭了嘴。
马车拐到长街,又在绸缎庄停下。
叶蓁叮嘱道,“玉尘子帮你看病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小娘。”
叶景澜也不傻,自从知道崔氏给的药有问题后,再入口的东西都非常谨慎。他虽不满叶蓁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但知道她是自己亲姐姐,不会真的害他。
“哦。那、以后我还能见着道长吗?”
叶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冷道,“你觉得他会想见你?”
叶景澜不说话了,默默下了车,由荣飞推着木椅进去裁衣裳。
叶蓁总算得了片刻清净。
想到桑乔临走前满脸笑容,“恭喜二小姐给煦安做媳妇儿,他早该接接地气了,再修都能上天了,还有我们什么事儿。”
“你不知道,我们山上的道友都高兴坏了,纷纷给二小姐祈福,祝你们百年好合。”
“不说了不说了,时间快到了。”
叶蓁不解,“什么时间?”
“二爷只给我一炷香时间跟你说话!”桑乔顿时一脸颓样,“我一回来不慎弄丢他一块儿帕子,差点没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