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行说。
“你没有雪芽会照顾人。”
云皎瘪嘴。
旁边的雪芽闻言飞快低头,心中又有点骄傲。
“是是是,那请皇后娘娘多担待一下。”
堂堂天子,哪里做过伺候人的活,这福气也就云皎能够坦然受之了。她不仅没有心理负担,还哼哼唧唧的挑剔他:“你扯到我头发了,疼。”
谢知行立刻放轻手上的动作:“是我错了,下次尽量避免。”
“要不还是让雪芽来吧。”
“她骨折了,不便伺候你。”
“什么!?”
云皎大惊,挣扎着起身:“她什么时候骨折的?刚才不还好好的。”
谢知行将她搂进怀里,闷闷道:“你再要她,不要我,她就要骨折了。”
贡眉使了个眼色,让雪芽到外面去,不要招皇帝的眼,她留下来伺候就好。后者会意地垂下头退了出去,连半点脚步声也没惊起。
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云皎攥住他:“不许吓唬我的宫女,你们岂可混为一谈?”
“有一句话叫子女不和多半是父母无德,我吓唬她,不正是因为你把我和她拿来比较?”
“她又不是男子……”
“我对你,既然是男子对姑娘的倾慕,也不止如此。”
云皎在他怀里撇撇嘴。
不愧是念过书的人,把他的澎湃的占有欲说得这么动听。
谢知行抬起她的手,不知从何处翻出来一只水色极好的翡翠镯子,应该在他身上放了许久,原本冰冰凉凉的玉体被捂得透着暖意,往她腕子里套:“你不爱戴首饰,都说玉养人,我挑了個好的给你。”
“原先,我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后宫是排解苦闷的去处,我的七情六欲很淡,见到你才第一次有了想要一个姑娘的想法,”他把下巴枕在她的肩上,每一句话都拂过她的耳珠:“都说姑娘嫁人是将自己的下半辈子托付给夫君,我却觉得是把自己托付给你了,你要是负了我,就当把我的心肝脾肺都碾碎了吧。”
“都是命,我合该栽在你这儿。”
但谢知行感谢命运,为他的人生添上一抹亮色。
如果云皎是下凡的仙女,那他真得每年跪谢上苍,老天爷把闺女给他当皇后来了。
云皎沉思片刻:“那不好吧。”
“哪里不好,你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呀。”
“那你说,哪里不好。”
皇帝的俊脸沉了下来,双手捏着她的脸颊,等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说不出来。
帝王执拗的情感孤注一掷地托付在她身上,里面不全是让人愉快的情感,它仿佛是生长在深海里不曾见过光,长得也很潦草的原始生物,刻在骨子里的趋光性使它情不自禁地往云皎身上攀爬,吸附,一旦扯下来,便是连着血肉一起两败俱伤……
谢知行的薄唇磨过她的后颈,顿住。
算了,他就不是强取豪夺的性子,她如果真的不要他,要辜负他,他也不舍得拿她如何。
“皇上。”
“嗯?”
“好痒,别嗦我脖子啦。下回叫膳房送碟鸭脖来,那嗦着才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