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军长笑了笑,“嗯,出去吧。”“啊,这就出去啊?”陶玉宇不想这么早出去站岗,他都没坐下来好好跟老大说话呢。话音刚落,却见傅农贤眸子一眯,“嗯?”“去,我这就去。”临出门,陶玉宇委屈巴巴的瞅了眼林清微,只盼林清微替他说话。林清微只当没瞧见,她还有好多话要跟躺在床上的人说呢,要是小陶在,那她还怎么说出口。随后,傅农贤也跟着出去了,病房里,一下子就剩下林清微和病床上躺着的许修竹了。林清微坐在床边,细细打量着男人的面容,属于她和男人的回忆,一一在脑海中闪过。还记得第一见面,他就被她砸破了头,当时他气急败坏的凶她,但林清微却不经意间,瞧见男人眼中竟闪过一丝的得意。那时她还以为自己眼花,现在回想起来,林清微突然萌生出,男人是为了躲避相亲,才故意没躲开她扔的石头。他身为一个军人,不至于连一个石头都躲不过去吧。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想,只能等男人醒来再问他了。林清微缓缓伸出手,与男人十指相扣,“你不是让我给你织毛衣吗?我已经织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样子有些丑,等你见了,恐怕是要后悔让我织。还有,我这次来,小宴还托我给你带他画的画呢,我能看得出他很喜欢你。”这一晚,林清微跟许修竹像唠家常一样说了很多,就连和姚秀芹玩的好的一个大婶,她家里的狗怀孕了的事都拿来说了。“小宴一直囔囔着想要养狗,现在就等着大婶家里的狗下崽,然后抱一只回来养呢。本来我以前也养了一只狗,那只狗真的很听话,我上哪它都跟着,就连我去城里上班它都每天在后面跟着,等我到了厂里之后它又会自己跑回来。可就在去年,它跟我到城里后,却被一伙人拿棍子活生生的给打死了。”去年也就是86年,不止她家的狗被乱棍打死,还有许多人家的狗也是一样,只有少数人家把狗藏了起来,才幸免于难。那时候她得到风声,临出门的时候,还特地把狗关了起来。但令林清微没想到的是,她几乎前脚刚走,后脚那只狗就被过来找小宴的庄母放了出来。当时她为这事跟庄母大吵了一架。庄母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见小宴抱着狗玩,怕狗咬到她孙子就想着把狗放了,甚至还反咬一口,说狗是因为去城里找她才出事。说起这事,林清微仍然满肚子火气。“许修竹,你知道么,那时候,就只有这一只狗对我好了。是它陪着我走过最艰难的日子,它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还有你,也很重要。”“是你,让我觉得,我并不差。”你说你,一个年轻有为,相貌堂堂的军人,怎么会看上一个离过婚,还带着个孩子的女人呢。我觉得,你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嘛。”林清微尽管嘴上是这么说,可她心里却是十分认可许修竹的眼光呢。呆呆得望着床上丝毫没有反应的男人,林清微眸光逐渐暗淡了下来,抽泣着继续说道:“许修竹,是你先招惹我的,我这辈子本来没打算嫁人,可自从你说你要跟我结婚,你知道吗?我竟都做好了随时跟你来西北的准备。后来,干爹在家里住的时候,我一有空就问他在西北生活是怎样的,搞得干爹都烦我了,得亏我时常捣弄一些新鲜吃食给他,干爹才继续跟我讲呢。”“我知道你伤势严重…”之前在给许修竹擦身子的时候,林清微就发现了男人的伤口是在心脏那块,从一开始的心惊,心存侥幸,随着时间流逝后,她的心越发狂躁不安起来。“…但你能不能别再睡了,就算你反悔了,不想娶我,那你也该亲口告诉我,我又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林清微把脸靠在许修竹手上,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掉落在男人的手心。过了良久,林清微哭累了,用脸颊蹭了蹭许修竹的手心,“许修竹,你这个人,能不能有始有终。我跟小宴,还有大山叔,孟姨他们都在等着你呢…”说到最后,只听声音越来越小,林清微脸上还挂着泪痕,就这么趴在许修竹手里睡着了。等许大山一行人赶到医院时,已经是深夜。许冬灵最先跑进病房,发现林清微睡着后,连忙又折返回来,拦住了跟上来的许大山几人,提醒道:“我见着清微姐了,但是她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