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车外冷,谢旌也不想吹冷风,于是便让司机将人叫上车来。
许汉清迅速上了车,坐在谢旌身边的座位上。
谢旌也不看他,靠在车座上懒懒道:“你知道,青偃是在哪里找到叶琬琰的吗?”
也不等许汉清回答,谢旌又自顾自地说:“河边,就差那么两步,那么两分钟,她就跳下去了,这世上便再也没有叶琬琰这个人了。”
许汉清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说:“琬琰她……她怎么会……”
谢旌替他说了后面的话:“她怎么会这么想不开,要去自杀呢?许汉清,她为什么要想得开呢?她是你的太太不假,可她首先是叶琬琰,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知礼节懂进退的现代女性。你不懂她没关系,但请别作贱人。”
许汉清说不出话来。
谢旌看了他一眼,冷漠道:“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说过,顾、叶两家是世交,叶琬琰是我的妹妹,如果她在许家受委屈,顾家肯定不会视而不见。这话永远作数。你当时是怎么回的?你说,你这一生绝不辜负叶琬琰。这才过了几年,她已经走到了要自尽的地步?许汉清,身为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你有什么脸来见叶琬琰?说句实话,要不是看在叶琬琰的份上,我早一枪毙了你,什么东西!”
许汉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更不知道谢旌的车是怎么开进去的。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谢旌的话:身为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你有什么脸来见叶琬琰?
是啊,他有什么脸呢?
他辜负了琬琰啊!
*
有谢旌在,法院的速度从所未有的快。
女方这边,出席的是叶琬琰和叶太太,还有顾兰兮、谢旌、青偃;至于男方,则是许母、许汉清和秦桑。
许母穿着一身簇新的衣服,面容也细心修饰过了,脊梁挺得笔直。相比许母,许汉清则落拓许多,虽然衣服和面容都是干净整洁的,但看过去就是有气无力,身上没了过往的精气神。
从叶琬琰出现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叶琬琰一见到许汉清,眼眶就不禁地红了。身边的叶太太拉了她一把,随后狠狠瞪了眼许汉清。
谢旌看得无语,这是做什么呢?搞得他棒打鸳鸯似的。
“叶琬琰,你要是还没下定决心,现在一切都可以作罢。”他说。
叶琬琰摇摇头:“谢大哥,我决定了。”
谢旌本想说“决定了那你做这副怨妇的样子给谁看”,但毕竟叶太太和他妈在,措辞便婉转了些:“那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男方和女方落座后,法官看着谢旌。其实离婚案本不用他出面,来个调解员就成了,可这不是谢督理的亲眷吗?那必须表达他们司法机关十分重视的态度啊!
谢旌没好气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法官。流程怎样就怎样,开始吧。”
法官得了这话,心里就有底了。
这桩离婚案并不复杂,过错在男方,女方除了要求孩子的抚养权,财产方面一概不要。只要双方确认了这些事,签字画押,从此就是男婚女嫁,再无干系了。
男方也没有请律师,等于是女方的律师在主导这一切。
一条条过去,当说到孩子的抚养权时,许母提出反对意见:“那是我许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