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吗?底细如何?”温以缇问道。
安公公恭敬地回禀道:“大人,据养济院名册所记载,这名女子姓李,现年二十八岁,命运多舛,乃是寡妇之身,早年便丧夫,娘家亦无人可依。其孩子十岁时不幸离世,此后,因娘家无人只能在婆家继续苦熬。
然而,婆家对她极为不善,甚至妄图将她改嫁以换取银子。幸得本村村长公正廉明,唯恐坏了村子名声,这才未应允。直至养济院建成,她毅然决然离了夫家办了女户,这才符合养济院标准,方被纳入进来。”
这段时日以来,安公公几乎掌管了养济院内所有大小事务。虽说初始之时,他亦颇不适应,不过安公公甚是刻苦,自己不懂之处便虚心求教,拿不准的便亲自带人一点一点地实践。
正因如此,养济院这才得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正常维持、顺利运转。
温以缇看着稳重了许多的安公公很是欣慰,随即轻声道:“再派人仔细调查这姓李的女子,怕是和沈家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可以在这个方面着重探查一番。”
安公公点头应道:“大人,奴才已然派人去了。”
温以缇微微颔首,旁边邵玉书神色凝重的开口道,“此前咱们怕是都太过于局限,一直认为这孙家可能有问题,然而没想到这沈家倒是率先跳了出来。”
温以缇回道:“虽说养济院内安插眼线或许是沈家自作主张,存有某些别样的心思,不能全然认定沈家就是瓦拉的细作。但值此紧要关头,任何可疑之处皆不可放过,孙家、沈家都要派人盯着。”
过了两日,沈家那边还未传来任何消息。温以缇先被叫到了州衙内参与议事,说是安远侯和顾世子有要事与大家详谈。
温以缇走进州衙内的议事厅,只见场内众人此刻神色颇为凝重,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还未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温以缇便发现多了许多的陌生面孔。瞧他们的模样与装扮,她便看出这些皆是武将。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安远侯和顾宏逸那侧的一位男子。
此人年岁可怕未及四十,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炯炯有神,长相端正刚毅,透着久经沙场的威严和气势。
温以缇暗暗收回视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随后邵玉书便绍道:“温大人,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平西将军,边将军。”
原来,这位便是她及笄那日,展示剑舞的那位边姑娘的父亲。
听温以如说,那边姑娘总是念叨着安远侯,想必他们两家关系匪浅。而边家算是高位武将,是西北之境除去安远侯府、顾家之外的第三方的势力。
倘若安远侯与边家结亲,那么安远侯府必将成为西北之地首屈一指的势力,即便是顾家也难以与之抗衡。
届时,西北的所有权力,将会逐步聚拢至安远侯府。
对于赵景年而言,这无疑是受益颇多的婚事。不过,温以缇从未在赵皇后给自己的信中得知过此事。
是赵皇后也不知道边家和安远侯的事,还是赵皇后已经开始对自己有多保留了?
自从温以缇察觉赵皇后的真实意图之后,心中便会对赵皇后用意多几分揣测。
她来到甘州之后,与赵皇后之间的信件往来从未间断,然而信中最多的便是赵皇后询问有关安远侯之事,又或是讲述宫中所发生的种种。
至于其他重要之事,却是许久未曾提及了。
难道是自己已然失去了价值?亦或是不再需要自己充当那压垮顾家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温以缇心中思绪万千,随后缓缓起身,对着平西将军行了一礼,开口道:“边将军,久仰大名!”
边将军声音洪亮,对着温以缇道:“温大人,本将军也是久仰您的大名啊。如今这甘州城内,知晓本将军的或许不多,但提及温大人,那必定是全城皆知啊。”
温以缇总觉得这话别有深意,一时难以分辨是褒是贬,亦或暗含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