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包裹中冤状上的人是谁,如果你想扳倒他,只有一个办法,……”
“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
“明天就是上元灯节。”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程风看着眼前,大路已经封冻,尽头就是雍京城。
大正宫。
夜里又开始下雪。
从去年开始,尤其是从去年夏天开始,雍京的雨水不要钱一般的狂洒,事实上也的确不要钱。幸亏这里的河道不是很多,如果这样连绵的雨水泼洒在云中,整个黄河都要愤怒了。
入冬之后,雪开始代替雨,持续覆盖雍京及周围的土地。
——瑞雪兆丰年。
大家都这样期盼着。
赵毓捏着白梅花枝进的寝殿,“我走了七八天,你们这个年过的怎么样?”
文湛,“还不都那样。幸好,今年不用掰着手指数着你回雍京的日子。胳膊怎么了?”
清早赵毓被谢冬荣那一戒尺打过的地方有些疼。寝殿中烧了地火,熏炉中燃着上好的木炭还有熏香,不冷。文湛解开赵毓的棉袍领口,敞开上身,这才看到他的肩膀有些青肿。他让黄枞菖端过来药膏,给赵毓揉捏上药。
文湛秀致的眉皱了一下,“戒尺?”
赵毓,“谢老头儿性格古怪,不闯过他这一关,格非和小草都没书读。”
文湛,“换先生。现在雍京读书人有的是。”
赵毓摇头,“别的先生只教女则女德,把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养的像被阉割的骡子,残阵剩饭、干草料都吃得下去。哦,这么说也不对。骡子天阉,真没挨过那一刀儿。这里我是说性子,要是姑娘真成骡子了,估计连口干草料都吃不上了。谢老先生虽然性格古怪,可是这也是一个好处,就这个好处,让我再跑过去程门立雪也值得。”
文湛见他不在乎,忽然低头,在赵毓另外一个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啊!”
鹧鸪殿的温泉中,水雾像屏障一般,将汉白玉垒砌的水池与外人间隔开来。
赵毓手脚缠在文湛身上,被他托住腰身,起落沉浮。白梅的花枝被赵毓攥在手指尖,绞扭着,馥郁的幽香随着热水暴烈的飘散开来。
“轻点儿,……,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像头饿狼?”
文湛的手指重重碾过赵毓的嘴唇,红艳艳的,像是熟透被捣烂了的樱桃,似乎封入坛中放一放,就是最好的樱桃酒。
贪婪的亲吻持续着。
终于到了最后。
赵毓喘了半天,才有力气说,“明天是正月十五,南城朱雀大街上有灯会,咱们去看看?”
他的声音带着嘶哑和慵懒,还有耳鬓厮磨的火热,——像火种,一下燎起荒滩上的烈烈之火。
赵毓就像一张宣纸,被人恣意挥毫泼墨。
一笔一笔。
刚则铁画,媚若银钩。
次次力透纸背。
赵毓脑子都是浆糊了,还不忘明日是上元灯节,他用力向旁边歪了歪头,躲开浓烈的亲吻,才能在夹缝中问一问,“灯会,去,……,不去?”
“听你的。”文湛的声音,如同火焚。
赵毓的手指抓的有些过分,将白梅花枝扭断了。
第二天一早,他听见文湛起身,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没有朝会还起这么早?”没人回答他,就是有人把他的被子压了压。
赵毓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先是觉得香,他起身,用手指把双眼支撑开才看清楚,——殿内有一个大铜暖炉,它旁边是一个修长的银瓶,里面插满了白梅,像雪一样白,也像雪一样冰,花瓣都是透明的,却被炭火催生了幽香,顺着暖意,向赵毓这边徐徐飘来,他不禁打了个喷嚏。
赵毓,“怎么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