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她不缺银子,就单是将姓岑的坐稳军机营的这一条便就不对。“那岑大人是个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蛮,这次我可不站在你这边了。”就连赵喜都反对了起来。赵蛮挑眉,“他什么德性我知晓啊,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小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那个岑大人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青娘可是跟我说了的,那姓岑的为了岑家的利益,可以给梁相顶包,他若是在军机营站稳了脚跟,那他还不使劲儿的给自己家人挣前程啊?”赵喜又道。“之前我不明白什么是世道,可是这次跟陆无忧下去处置河渠一事时,我才明白,百姓们有多不容易,那些当官的有多可恨。”“小蛮,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为了钱财而置百姓们于不顾,别怪我不念我们的兄妹情份。”“还有,你也别忘了,我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日子好了,有能力了,可是你却助纣为虐。”赵蛮惊喜,“喜哥,不错啊,你竟还有这般的思想觉悟?”“行了,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无论你怎么说,姓岑的这事儿,你万不能做。”他认真的。赵蛮不逗他们了,她也认真的道。“谁说我不缺这十万两了?你们也不想想,河渠的银子你们真的全部追回来了吗?河渠虽然在建造,可是河渠的日常修善与维护呢?这笔银子又从哪里来?难不成你们还真的指望陆无昭操这份心?”“那个陆无昭,他若是真有这份心,河渠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动工了,也不会拖到今时今日。”“陆无昭不出这钱,新上任的府衙又接着贪墨,就算是河渠好了,可是百姓们的日子依旧难过,且河渠若是得不到妥善的保养,这河渠又能坚持到几时?”在水里的东西,肉眼又看不到,谁能知晓水底下的暗流有没有将河渠损毁,还有河渠的日常寻视,难不成真的要让百姓们放下手头的农活儿日日去河渠边上呆着?故而,“这十万两银子说到底,也就是给他们的日常寻视的月例。”只要有银子拿,他们才肯放下手里的农活啊。众人听到这里,垂下头来,“是我们想差了。”“主子就是主子,格局就是比我们高。”“可,可这十万两银子也不够啊。”那河渠是横跨了两个州的,可谓工程浩大,无人能及,哪怕是先帝在位时,也不曾做过如此大的事来。赵蛮笑道,“是不够,所以,我们才要慢慢来啊,若是要多了,我还怕陆无昭这个小气鬼不肯给呢。”要少了,她不乐意,可要多了,他不肯给,只有十万两,才恰好是他们二人勉强可以接受的范围。而且,十万两银子也不少了,只要能顶上三年,那么三年后便又会有第二个十万两,甚至更多的银钱出现。他们看赵蛮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她虽然是女子,可是满心满眼的不是什么情情爱爱,而是这天下百姓。“但,但你这也不对啊,若是真的让姓岑的坐上了那个位置,那也不好啊。”他们又担心。赵蛮笑了,笑得鸡贼。“谁说我要帮他坐上这个位置的?我只不过是答应陆无昭,帮他立威而已。”他们又懵了,这坐稳和立威,有区别吗?当然有,还是本质的区别。没过三日,陆无昭的十万两银票便送到了赵蛮手里,赵蛮点头应笑,“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三日后,本王便会去军机营。”太监领命称是,转身就要走。赵蛮叫住,“站住。”赵蛮来到他身前,纵然他身材消瘦,身子弓得不像话,低垂着头,一副人人可欺的模样,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眼前的人,不是贡海又是谁?赵蛮知晓贡海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是他们还是小看了这贡海,居然短短一年不到,他居然混到了能够捧圣旨的位置了?“贡海,见到本王这个老主子,你怎的一个招呼也不打啊?还是说,本王该尊称你一声贡公公?”讽刺味浓浓,火药味浓浓。贡海也没想到今日的旨意是下到十三王府的,难怪其他太监看他的眼神如此怪异了。贡海没有丝毫犹豫的回转过身,更没有犹豫的跪了下来,恭敬叩首。“奴才贡海,见过王爷。”赵蛮冷冷一笑,“说实话贡海,本王真的很想杀了你,只有你死了,才方解本王的心头之恨,把你送进宫里,或许是对你活着的痛苦的惩罚,可在本王的心底里,并不希望你痛苦的活着,因为活着才有机会,而贡海你从来不是一个认输的人。”陆无忧啊陆无忧,他的还是心软了啊。她明白,他留下贡海是想利用他来着,因为凤琼羽将来会找到贡海,贡海依旧会成为凤琼羽最中心的奴才,贡海在宫里,可以给凤琼羽提供不小的助力,陆无忧便是想要利用他们这层关系,彻底的将贡海和凤琼羽及凤府击落,不给他们半点的翻身机会。赵蛮轻挑眉,或许岑大人的消息就是宫里的贡海递给凤琼羽的也说不定。贡海心缩,“不敢,奴才不敢,王爷,奴才真的知错了,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了奴才一命吧,奴才连失了两个孩儿,奴才更受了生母和妹妹的双重背叛,奴才这一辈子真的毁了。”他呜咽,好不可怜。可这与她赵蛮有什么关系?她的团子难道就没有被他毁了吗?赵蛮哧笑,“你觉得你惨,可你又怎的知晓,被你害惨的人更惨呢?你这点儿痛苦算什么?……不过你说得对,你这一辈子都毁了,你曾经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体会过男人的美妙与幸福,突然如其来的你变得不是男人,更重要的是你失去了不仅是男人的像征,还有男人的尊严,你的确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可是贡海啊贡海,本王打赌,你不会就此停歇,看在你我曾经主仆一场的份上,本王劝你一句,不该你碰的,别碰,……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