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猛地定住,车头停在面包车尾2厘米处。三人前倾的身子,被安全带给扯回靠背。
林义第一个下车,询问看守的警员:“车子检测过了吗?”边说边打开警员证,“我是报警的林义。”
年轻的警员敬了一个礼道:“扫描了一遍,收集了头发和胶布。车子破旧无车牌,可能是遗弃车辆。”
季冰一脚踹向车屁股。
哐当!凹扁的车头,翘起的车盖,抖了两下,掉到了地上。
呲呲——发动机不知哪坏了,冒出一阵白烟。
几人面面相觑,季冰已经走进了松林。
一群飞鸟啾啾地往西飞。他寻着中午的饭菜香,也往西走。赵森跟在身后。
“检测结果出来了,发我一份。”林义说完,也跟进了林子。
日头西落,季冰抱着在林子里捡到的粉红拖鞋,回到了别墅。
餐桌上摆满了菜,但都一口没动过。猪脚和排骨,结了冻。鲈鱼大虾,硬邦邦翘着尾巴。莴笋大白菜小青菜,失了可口的清香。
他抱着拖鞋躺在林思思的枕头上,眼角溢泪。淡淡的青草香中,晕开一丝独属于她的兰花香。
为什么把她藏起来,还是不行?
“季冰?”林义敲响了门。
季冰坐起身,开了门。“思思有消息了吗?”
林义摇摇头:“但林思思喊你先吃饭。”
“你怎么知道?”季冰瞪他,“为什么她最后给你打电话?”
“因为……”
“因为我什么也帮不了她……”
“乱想错了。”林义走进房间,站在落地门前,望着郁郁葱葱的庭院。“她在这里度日如年吧。”
季冰怔住。
“她妈妈因精神问题过世,她努力学习心理学,希望学有所成时能拯救像她妈妈那样受心病折磨的人。但没想到,以第一毕业的她,即使进入了兴民医院,仍然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与抱负。”
“思思还和你说了这些吗?”这些不曾与他说深埋心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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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林义转过身,笑了笑说,“盲猜。但她努力学习,应该不仅仅为了嫁给你。如果把她当作金丝雀养,她还没给别人看病,自己就会得心病。红隼虽娇小,却属猎鹰,是猛禽。”
“我当然知道。她年龄虽小,但心性刚毅。她从没有想过依附我,但她仍然是柔弱的小女孩。”
“这般柔弱的女孩,她现在是会哭哭啼啼等着援救,还是自己想办法寻生路呢?”
“她不会哭……”
“她在险境都不哭,你凭什么动不动绝食?”林义说着双眼发红,“她都不放弃,我们有什么资格暗自神伤?”
“我不是绝食,”季冰捂住要流泪的眼睛,“只是胃口不好……”
“再不想吃,也要吃点。你的家人和朋友,此刻都在楼下痛苦自责。”
季冰愣了愣,转身对门外喊:“妈,把饭菜热一下,我饿了。”
“哦好……”楼下的江晴应道。随之碗碟的碰撞声,打破沉闷的空气壁垒。
“其实林思思很偏心。”林义笑着说,眼里却泛了泪光。“她不想你亲耳听到会要人命的枪声,不想你听到她被不明车辆带走的轰鸣声,不想你自责怪自己无能……”
“明知她不想我听,”季冰抱紧拖鞋说,“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听一遍?”
“我可不会纵容她,你是她丈夫,更要好好听。”林义说着,抬起头眨巴着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