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大货车独有的沉闷喇叭,从正前方传来。
“到田里!”林义叫道。
方向盘向左急转,车轮猛地冲过两棵梧桐树间,飞进了下方积水没过稻茬的农田。
嘟——一红一黄的大货车,相向而过。
800马力带动深陷田地的车轮,飞速旋转,却推不动车子前行。
两辆货车停车尾相对,停靠左边,黄灯频闪。
季冰望望雨刮器前毫无遮挡物的田野,指指副驾驶前的储物格:“里面有点装备。我们得下车,这车现在是个废物。”
盯着后排车窗的林义,转回身子,打开储物格。两把黑伞。很适合暴雨天。
“给我一把。”季冰说,“后备箱还有点装备。”
林义给他一把,自己拿一把。
没过脚腕的田水,灌进黑皮鞋里。冷水冰锥似的直击小腿神经,再闪电般冲到胸腔,与心脏争夺体温的暖意。
快步走到后备箱的季冰,不由打了个寒噤。
弹起的车盖下,两根60公分的铁棍,斜躺在不见一丝灰的红棕色垫毯上。
季冰拿了一根,在手里掂了掂。半袋苹果的重量,敲到头,应该能晕。
林义盯着两指粗的铁棍,不拿也不说话。
季冰拿起铁棍,塞他手里说:“不喜欢见红,就用这个吧。别又怪我逼谁了。”
“不,对送上门找死的,不用客气。”林义把铁棍放回后备箱,盖上车屁股盖。“你好好拿着防身。”说着看一眼从大货车上下来的身穿黑色雨衣的司机,“我们得把车推出来,不然手拉着手一起去黄泉,我妹妹可会哭瞎了眼。”
季冰也看一眼。除去司机,副驾驶也下来两个穿一样雨衣的男人。
“推什么推?上车。”能推得动,还需要推吗?
把铁棍丢后排,季冰坐回驾驶位。林义还在车屁股后站着,他面向大步走来手里也拿着铁棍的四个黑衣人,右手伸进皮夹克里,一看就知道要拔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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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质,也还没危及生命安全,你能开枪吗?”
掏枪的手顿了一下,林义转身,两步上车。
两人黑皮鞋下的淤泥晕开,浸湿的红棕色脚垫变成暗棕色。透湿的裤子,像保鲜膜一样裹紧小腿。
车子开始像秋千式的前后荡起来。林义紧盯后方不断缩短距离的黑衣人。
“最多10米,长铁棍就能挥到车屁股。”
车子继续荡秋千,方向盘向左又向右。车轮往左又往右,一点点荡上自己砸出来的淤泥洞。
“6米。”
前轮荡高了点,后轮立马后退。紧接着,前轮加速到15码往半个车轮高的泥坡爬。
“5米。”
借助后轮的推力,前轮爬上了一半。季冰猛打左方向,脚同时踩油门。轰隆隆,车轮三千转。飙高的泥水落在前窗上,留下一个个不规则的黑黄泥渍。
“3米。跑过来了。”
季冰稳住油门,车轮轰轰着终于爬上小泥洞。他赶紧右转,油门慢慢下压。而后猛地一踩,爬出后泥洞的车轮,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跃出泥洞。
“好样的。但有一根铁棍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