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认可有什么用?”胡乔漫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双标,就像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傲慢,冷冷地说:“林知意,你知道当年你妈出事的那段时间,小洲的爸爸在哪里工作么?”
“不知道,也不想关心。”林知意一点也不想看到她,只希望她快走,离她们母女远远的。
“你该关心,因为这正与你们有关。”胡乔漫难掩愤怒地说着,她也是刚得知不久的真相。
“当年,朝颜他就在姜山主持政法工作,他是司法机关的上级领导,当时姜山市响应国家政策,主抓安全生产,你们那个案子被递交上来之后,被朝颜当成安全生产的典型来抓,可以这么说,当年就是朝颜将你妈送进监狱的。”
这话如晴天霹雳。
瞬间林知意和高卓燕的心理防线劈成两半。
胡乔漫亦是清楚几句话的分量,冷笑看着她们母女二人为之崩溃的表情,“高女士,你觉得可笑吗?多年之后,你的女儿竟跟当年亲手把你送进监狱的人的儿子结婚了,你要早知道真相,是不是当初也不会一味撮合了?”
林妈全身颤抖,原本就站不太稳的身子,骤然摇摇欲坠,如风中浮萍,林知意吓得连忙扶住,让她坐到病床上。
胡乔漫轻蔑地冷哼一声,该说的已说完,便不愿多留一秒,举步离去。
重重阖上的病房门,像沉重的铁拳击打在林知意心口,她终于清楚阻挡在她和慕西洲之间的,并不只有单纯的门第之见,还有真正难以跨越的高山鸿沟。
真是可笑又可悲,他们之间怎么会有如此孽缘?当初判刑的人,怎么会是慕西洲的父亲呢?
林妈受了极大的刺激,头痛欲裂,苦不堪言,病房里乱成一片,医生匆忙赶来打了一针镇定后,她才勉强入睡。
妈妈的哭声还萦绕在耳边,林知意心揪成一团,不敢离去。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还能去哪儿,就一直守在病房里,看着太阳缓缓西沉,暮色降临。
很晚的时候,林妈醒了,问知意:“你怎么还没有回家,再不回去,小慕要担心你了。”
“我更担心你。”林知意抽着鼻子说。
“妈没事。妈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这回也一样能扛过去。知意哪,妈刚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你爸了。”
时隔多年,爸爸一直是她和妈妈之间心照不宣的隐形人,妈妈第一次主动提起他,却是释怀的语气。
“我看到他,站在一条黝黑的河边,衣衫褴褛的样子,他跟我说,他在这里过的很辛苦,吃不饱,也穿不暖。我忽然就释怀了,不怨恨他了。刚才醒来我就在想,我既然能连你爸都原谅,为何不能原谅慕家呢?毕竟妈当年是真犯错了呀……”
林知意眼眶一红,鼻子酸的更厉害,她知道,什么都知道,妈是不想让她有负罪感,她比谁都希望她能幸福。
“长辈的事,跟你们小辈无关,要是因为我的事影响到你们之间,才是我最大的罪过。”妈妈语重心长的说着。
这些话确实有力量,林知意的心情好过了许多,听话的准备回家。
电梯刚到地下室,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