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嘉闭上了眼睛,像是不愿意再跟周则羿多说。
这样的她,周则羿早些年见过。
那时戴嘉消失两年,刚从医院出来,情绪不稳,说话做事总是戾气横生,她就像是一只长了刺的刺猬,谁都别想轻易靠近她,她缩成一团,把所有的刺都当成了是自己的保护色,不愿与人交流,更不愿让别人看到她的痛处。
她最忌讳有人提及在精神病医院的那两年,也觉不承认自己真的有些病情,就是那些医生开给她的药,她也只在濒临崩溃再也熬不住的时候被逼着灌过几次,除此之外,她拒绝所有帮助。
而现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她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敌意,漠视旁人一切的善意,只相信自己听见的看见的,也拒绝被人帮助。
虽然表面看不出她有什么不一样,可她的眼神十分明显地起了变化。
戴锦添果真是最了解戴嘉的人,知道怎么做才能将戴嘉推向深渊,即使她侥幸从深渊边缘逃脱,也难保下一刻不会主动跳入深渊。
现在的戴嘉就处于站在深渊边缘凝视着深渊的阶段,有人向她伸出了手想拉她一把,却被她冷漠地挡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周则羿能够切实地感觉到,戴嘉又变回了刚从医院里出来时的她,把自己的心彻底地再次封住了。
他出了门右转,在尽头抽着烟,心里想着戴嘉的事,思忖着该不该与沈南峤商量,目前能够说动戴嘉让戴嘉正视自己问题的人恐怕只有沈南峤,可他又担心这么做会让戴嘉不高兴,反而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轻轻吐出了一口烟圈,正兀自想着该如何解决戴嘉的问题时,走廊另一头出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物。
傅颖。
周则羿眯了眯眼,她怎么会来这里?
而且傅颖像是早有目标,直截了当地进入了戴嘉缩在的包间,甚至不需要有人引导,看来她来时就已经知道戴嘉在哪里了。
凌晨十二点多,傅颖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包间。
戴嘉本在闭目假寐,听到动静时慢悠悠地睁开了眼,见是傅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包间内的灯光昏暗,两人又隔着一段距离,彼此都无法看透对方脸上的神情。
但傅颖的气势十分汹涌,好像要将戴嘉淹没一般。
戴嘉笑了下:“傅总也喜欢来这种地方玩?要不要我给傅总介绍几个年轻有为的小帅哥?”
她带着奚落又嘲讽的语气,全然没将傅颖放在眼里。
傅颖来者不善,在戴嘉面前有把所有的怒气都压了下去,隐忍不发:“你把那孩子带去哪儿了?”
戴嘉疑惑地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什么孩子?傅总在说什么?我好像听不懂。”
“戴嘉,你不用在我面前装糊涂,我走的时候你还特意提起那孩子,不是早就想好要对孩子下手了吗?现在装什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