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28章 穷闹的（第1页）

王村长和王村长媳妇站在门口，被骂的狗血喷头，心里不是不气，但这是事吧，还真是他们理亏。这户人家也不是第一次来。他们上次来是四天前，就是来问孬蛋他们儿子的消息的。这对夫妻是隔壁七里村的，家长就三个儿子，失踪这个叫铁柱，今年刚过十六，是个孝子。三月前，八里村的孬蛋鼓动着铁柱外出打工，说是能挣大钱。铁柱家里条件不算好，孩子想减轻家里负担，去了。人去的第一个月寄回来五两银子，确实是大数目，省着点花都够一家人花半年了。但从第二月开始，就再没铁柱任何音信传回来了。铁柱爹妈托王村长问孬蛋消息，王村长也确实问了。那个孬蛋回村子好几次，但每次都来去匆匆的。王村长好不容易碰见一次，赶紧问了孬蛋知不知道人家孩子的下落，但孬蛋扔下一句“不知道”就又跑了！王村长也没办法啊！看着眼前哭的要撅过去的女人，王村长媳妇心有不忍，扯了好几次王村长的袖子。大家都是做母亲的，孩子丢了这种事情，十分能共情，但想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王村长每次试图说点什么的时候，那个抱着衣服的女人就会发出更大的哭声打断他。“真可怜啊……我听说铁柱已经失踪两个多月了。”“而不是，那孩子我见过，虎头虎脑的，见人就笑，可有讨喜了。”“我咋记得那个孬蛋介绍出去的人，有好几个出事的？”“可不是，但孬蛋每次介绍的钱是真的多！我听说之前虎头家拿回来二十几两呢！”……眼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讨论声越来越大，王村长急的额头冒汗，不得不提高声音打断了那女人的哭声。“听我说一句！铁柱他娘你听我说一句！”“铁柱他娘！不是我这个做村长的不管，实在是我确实不知道孩子去哪打工了啊！”“那个孬蛋，他是个帮闲，消息一向灵通，咱们村子里也有不少人都是他介绍出去帮工的，这都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找我闹，我也没法啊！”“铁柱他爹娘，你看这样成么？孬蛋现在不在，等他回来了，我叫人去通知你，让他一定把孩子做工的地方告诉你，你看成么？”铁柱他爹终于说话：“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儿还有命等到那时候么！”看铁柱他爹铁青的脸色，王村长让他耐心等的话，是真的说不出口。就僵持的功夫，人群里忽然有人吆喝了一句。“哎！今天孬蛋回家了啊，俺路过他家的时候，孬蛋就在他自己家喝酒呢！”一听这话，铁柱爹娘眼睛都亮了，带着身后那七八个汉子，在说话那人的指引下浩浩荡荡朝着孬蛋家去了。王村长怕出事，赶紧也跟了过去。毫无疑问，又是扑了个空。那孬蛋也不知道哪那么敏锐，就这一会功夫，就跑的没影了。闹哄哄又折腾了一阵后，铁柱爹娘并上他两个哥哥，直接住在了孬蛋家里，言称“要在孬蛋家里住到孬蛋回来为止”！王村长又是好一阵安抚，又把村里人都遣散了，才疲惫的离开了孬蛋家，打算赶紧给家里的菩萨上柱香，央菩萨给他去去晦气。还没等王村长走到家，半道上他就又被人拍了肩膀。“村长，聊聊吧？”王村长一扭头瞧见笑嘻嘻的霍之麟和面无表情的温卿卿，抹了一把脸，木了。大热天的，小河边上没人，刚好方便温卿卿、霍之麟和王村长说话。王村长已经把刚刚那对夫妻的事情都讲了一遍。末了，他唏嘘道：“其实这也不是个例了，但外出做工，工钱又那么高，要说没危险，咱也知道不可能。”“就像那挖矿的活，谁不知道危险啊！但是为了挣钱不还是要下去，谁知道哪次下去就上不来了……”“这也是大家默认的了，之前谁家的孩子忽然没了音信，也都是默默忍下了，从来没人闹起来。”“你钱都拿到手了，人出事了，去找给你介绍活计的人，也没用啊！”讲了半天，王村长喝了凉茶，叹道：“人穷！说到底还是穷闹的啊！”霍之麟觉得不对劲，温卿卿已经思路清晰地开始问了。“八里村有几个这样的帮闲？”这都不用数，王村长毫不犹豫道：“就孬蛋一个。”“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给人介绍活计？”“大概是……半年多之前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一共介绍多少人出去？”“我数数……虎头、铁头、小三……差不多有十二、三个后生了。”“有几个断了音讯的？”“陆陆续续……四、五个了吧，因为这个，村里人都不太敢再让孩子跟着孬蛋出去了。”“这些出事的，都是带出去做工，前一两个月给家里寄钱，然后就失踪？”“哎……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情况都差不多都是这样……”温卿卿微微侧头，思考了一下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出去做工又回来的，有么？”“好像没有……”王村长不太确定，但已经本能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出去做工的好像没有回来的，家里劝也都不愿意回来。”“但是他们每月有往家里寄钱的！”像是为了说服自己，王村长大声说道，“都还寄着钱呢！肯定没问题！”王村长都反应过来了，霍之麟自然也已经反应过来了。“嘶……这是什么组织，下手可够狠的……”八里村一整个村子最多也就五、六十户人家，已经被骗出去十二、三个孩子了。就这还是八里村的村里人都看重孩子，不愿意让孩子去冒险的情况下……这个孬蛋明显不是只在一个村子活动，那到底有多少人，被孬蛋用这个所谓的，能得“高价工钱”的活计，骗走了呢……分析到这，信息已经比较明确了。这些出去做工的人，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了……就算是还活着，恐怕也被人控制着，生死不由己。这两天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接踵而来，王村长连着两天过的这么刺激，终于还是没撑住，两眼一翻，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