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往日子过得不好,就没见娘家人来帮帮,现下好不容易日子过得好了,个个都想要借我爹娘的名义从我身上刮下一层肉来。”苏妗冷笑一声。
“却也不想想,我现下过的怎么样,都是靠我自己的双手打拼出来的,但凡以往娘家有一点帮腔,我以往的日子何须过的那般艰难?”
“我两次请你们来,你们都大闹特闹。”苏妗冷笑连连。“这样算来,下一次办喜宴,我是再不敢开口请诸位长辈前来了。”
“你。”苏家大伯连连甩了两下,都未曾从纪洛的手下挣开,这心里头便不由带着几分又惊又吓,瞪着眼睛瞧着苏妗问道。“你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还不叫这傻子松手?”追过来的大伯娘声音不由拔高了几个调。“大家瞧瞧啊,这傻子打人了。”
“傻子要打人了。”
苏妗眉梢微微一挑,甚至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
便只听筷子重重砸到桌面上的声音,闻声望去,只见安静坐着的李尚之面上尽是不耐之色,他可不像是李珩之这般脾气好的很,他冷着一张脸,吐出两个字。
“聒噪。”
似乎不曾想到这个贵公子般的人物竟是突然搀和进来,大伯娘她们微微一怔,齐齐将目光投掷在了李尚之的身上。
便只见李尚之微微偏过头,似乎是在嘈杂人声之中辨别苏妗的方向似的。“你是怎么做主人的?”
“要是有人在我家宴席上闹腾,早就被仆人动手叉出去了,还在这里任由他们闹腾?”
“你这人,我乃是苏三丫的亲奶,她要是敢动我一下,便是不孝!告到衙门里头是要吃牢房的!”听到李尚之搀和进来,苏奶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怒吼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别人家的家事你也搀和,你娘没有教养你尊老吗?”
“最生厌的就是你这种为老不尊的。”这话仿若是踩到李尚之的痛脚似的,非但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面色倒是越发黑沉下来。“颠来倒去就是那么几个词,我姓李名尚之,淮阳李府三少爷,你要是当真有本事就去衙门走一趟,别在这里叽叽歪歪浪费时间。”
“当然。”李尚之冷笑。“你们家中若是大字不识一个,讼书不知晓如何写,可要我一并寻人替你写了?”
“你。”听见李尚之自报家门,苏奶一向都是这种欺软怕硬的性子,现下眼见李尚之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登时蔫了声。“这是我苏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你一个男子,莫名其妙的搀和进别人的家事里头,谁知晓你安的什么心思。”眼见一向强势的婆婆被这青年三两句话给憋了回去,大伯娘哪有这般容易便放弃?当即喝道。“你这么护着这个贱蹄子,谁知道你跟这个贱蹄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商柒。”李尚之沉了面色,准确的捕捉到大伯娘的方位,那双涣散的瞳孔冷芒大盛,竟是瞧得大伯娘冷汗直冒。“把这人给我叉出去,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一力担着。”
眼见跟在李尚之身后的男子步步逼了过来,大伯娘这个圆胖的体型被男子拎在手里头,便跟拎鸡仔似的,毫不费力的抓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大伯娘发觉自己被拎了起来,当即吓得脸色都苍白了几分。“救命啊!杀人啊!”
苏虎眼见自家亲娘被拎了起来,当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住了商柒的手腕,他本是个身强力壮的青年汉子,却不曾想到他使了老大的劲,也未曾摇动商柒分毫。
苏虎当即面色难看了起来,瞧着商柒的眼神就带着几丝警惕了,哪里还会不知晓现下自己是遇见了硬茬。
心里头不由暗暗叫苦,先前他任由奶与娘闹腾,只是想着,凭借她两长辈的身份,苏三丫就算是再气也不敢对她们做什么,要不然村里头一人一口唾沫怕是就会将苏三丫给淹死了。
哪里料想这不知道打哪里冒出的公子哥,会突然搀和进这件事情里头来?
毕竟这到底是她们家的家务事,于情于理,旁人都不应该插手才对。
可这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瞎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直接搀和进这事情里头?
这般想着,苏虎不由掉转头,瞧向了站在一旁并未吭声的苏妗。“三丫,这乃是我们之间的家务事,让外人搀和进来怕是不好吧?”
苏妗哪里会不知晓,苏虎这是撞上李尚之犯怂了,知晓柿子要挑软的捏,便寻思到自己的身上了。
“家务事?”苏妗仔细想了想,而后偏头瞧了大伯娘一眼,方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来。“原来在堂哥眼里头,我还是苏家人啊?”
“那都是苏家人,我好好的办喜事,你们怎么半分颜面都不给我?在我喜宴上大吵大闹的,非要搅和了我的喜气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