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洛只感觉那温热的血色没有止住的趋势,不住的往着外头冒着,他捂着负伤的腹部,听着荣达这话,面上神色微微一僵。
荣达却是好似并未察觉纪洛面上的神色似的,似笑非笑的唤了一句。“小主子?”
纪洛面色黑沉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荣达。
荣达未曾将纪洛的情绪瞧在眼底,只是继续开口道。“你不过是占了你身体里头的那些血的便宜罢了,我看你是在乡野地方待得时间太久了,竟是忘了你骨子里头该有的东西了。”
纪洛面色苍白,也不知晓是因为流血不止的关系,还是因为荣达这话,他根本毫无反驳之力。
“小主子。”眼见着自己上前一步,纪洛便退开一步,荣达面上不由挂出一抹失笑来,只是那笑容未达眼底,瞧来说不出的味道。“我若是要杀你,你身上绝不可能只剩下这一刀口子。”
“这便是你无力掌控自己人生的味道,你到底不过是个稚龄少年,一无权二无势,难得聪明一会,知晓装疯卖傻。”荣达双眸微微一眯。“便不过是因为一个乡野村妇便暴露了自己。”
“若是换了旁人,那便可能,今儿个这里剩下的不过是一具尸体了。”荣达嗤笑一声,眼瞧着纪洛面上隐有怒色,不由开口道。“怎么着?小主子觉着属下说的不对?”
“我今儿个瞧着小主子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便只好简单教导教导小主子,省的小主子以往日子过得太过安稳,倒是忘记了骨子里头应当的血性。”
荣达皮笑肉不笑的躬了躬身子,可是纪洛却未曾从他的神色之中瞧出半点的恭敬来。“若是今儿个稍有冒犯,那便只有请小主子见谅了。”
便在这个空档,纪洛猛地窜了出去,另外一只藏于袖间的手掌翻飞,一抹寒芒立现,荣达因为躬身,身子原本便前倾着,离纪洛不过是半个身子的距离,现下眼瞧着一抹厉芒翻涌,荣达当即退后一步。
只不过这么近的距离,荣达也避不到何处去。
荣达抚了抚自己脖间的一抹血线,陡然垂眸笑了笑。
纪洛细细喘着气,额角冒出层层细汗,眸底冷芒翻涌,下颌微微上挑,带着说不出的傲色,一字一句道。“我还轮不到你来教导,你算是什么东西?”
“便是你的主子,都不敢这般教导我。”
荣达手指按压在脖子上头,陡然启唇笑了笑,仔仔细细的盯了纪洛一番,方才扯开唇角笑道。“小主子莫要生气,属下这不是惧怕小主子一时失了分寸么?”
纪洛将匕首横在身前,仔细盯着荣达。
荣达扯唇笑了笑,瞧了一眼纪洛手中的匕首,当即笑道。“属下还要多谢小主子手下留情。”
依照纪洛先前突然的举措,虽说他反应也算是快了,但是到底躲闪不及,虽然不至于脑袋被整个削下来,但是让他大出血纪洛还是做得到的。
“小主子。”荣达瞧了一眼,纪洛腹部的伤口,从怀中掏出个瓷瓶,原本是想要将瓷瓶递给纪洛,可是眼瞧着纪洛如此警惕的模样。
荣达不由的失笑,只得站在原地,将那瓷瓶丢给了纪洛。
纪洛却是悄然避开,略略抬脚一勾,便将那瓷瓶给抛了回去给荣达,根本没有接这个瓷瓶的意思。
荣达也大抵明白了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便伸手取过瓷瓶,自顾自的给自己脖颈上的血线上了药。
瞧着荣达给自己上药,纪洛也从怀里头掏出一个瓷瓶,撕下里头的衣角,给自己上药。
待到荣达斯条慢理的将伤口给处理好了,纪洛也差不多了,警惕的捏着自己手里头的匕首,沉声的开口道。“让开。”
荣达也没了要阻挡纪洛的意思,摊了摊手往着一旁挪开脚步。
只是在纪洛将要经过自己的时候,荣达陡然之间开口道。“只不过希望小主子明白,儿女情长绝非好事。”
纪洛脚步未曾停顿,只是呼吸略略急促了几分。
“那位夫人去的乃是醉仙楼。”荣达声音微微一顿,而后又开口道。“楚霖在其中。”
似乎是生怕纪洛不知晓楚霖乃是何人,荣达当即又补充道。“端景王世子也在其中。”
在荣达话音未落,纪洛已经离开了巷口,也不知晓他的话,纪洛到底是听到还是没有。
等到纪洛离开,跟在荣达身后的两个侍卫方才从另外一个巷口绕了过来,眼见着荣达脖颈上受了伤,那两名侍卫不知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位侍卫当即瞪了瞪双眸。
“大人,你怎么受伤了?”
荣达面上神色未曾有丝毫改变,只是摇了摇头,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那两个侍卫先前得了荣达吩咐未曾凑近来瞧一瞧,现下瞧见荣达受了伤又一副不愿说明的表情,当即面面相觑。
李启荣仿若是十分得楚霖的欢喜似的,虽说楚霖时常爱答不理的,多半只是李启荣在开口说话,只是到底,楚霖没有像是对待那些人似的,三两句话便将人给打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