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
纪洛的额角不住的突突直跳,像是在忍耐着些什么似的,那充满红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妗瞧,像是能够随时扑过来似的。
苏妗怎么瞧着他这模样,像是被人下了药似的。
她脑中陡然灵光乍现,不由偏头瞧了一眼被纪洛搁置在桌边的银质酒杯,面上神色微微一讶。
“你这是?”
“你不愿意?”等了片刻,纪洛自嘲一笑。
瞧着苏妗这模样,哪里还会不知晓?苏妗这到底是不愿意的。
纪洛用尽了全身力气方才将所有的视线从苏妗的身上挪开,他退后一步,重重的砸在了床榻上,而后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苏妗拢着身上的衣袍,瞧着纪洛自说自话的模样还有些微微呆愣,可是瞧着纪洛这模样,她不免蹙了蹙眉头,到底是什么都不曾说,转过身便拐出了屏风。
苏妗这狼狈模样,着实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纪洛额角青筋直冒,脸色憋得通红,这心里头到底是带了几分期待的。
却不妨苏妗这离去的潇洒,竟是半分犹豫都没有。
纪洛呼吸急促,脑中唯一的念头竟是自嘲。
他这大半年虽说日夜守在自家小娘子身侧,可是自家小娘子这过了年也不过是十五岁罢了,心思却是沉的很,也是向来有主意的,对待自己亲昵的举措,虽说不曾有过激的反抗。
可到底不过是习惯使然罢?
纪洛想着想着便难免有些泄气,他用力闭了闭通红的双眼,发出轻轻的哀鸣。
到底是他不自量力了。
苏妗拐出屏风后,眸光不自觉的便定格在了桌上放置的红木托盘上头,她双眸不由微微一眯,上前一步。
那银质酒壶做工十分的精巧,上头雕刻着复杂而繁琐的花纹,不过是她巴掌大小罢了,一旁还摆着另外一只酒杯,苏妗伸手斟了一杯酒,眼见着里头的酒水盛淡粉色。
飘出来的乃是红曲那熟悉的味道后,苏妗不由蹙了蹙眉头,浅浅的尝了一下味道。
入嘴后,苏妗当即明白过来。
不免暗道这人倒是狡诈,为了怕她们心有疑窦不喝这酒水,便特意换了这银质的酒杯。
这酒水里头虽说乃是被人动了手脚,但是也不过是寻常烟花场所到处可寻见的助兴之物罢了,算起来倒是当真没有什么坏处,这银质酒壶自然是没有什么反应了。
可是,苏妗这般想着,便不由下意识的偏头瞧了屏风。
便是不去瞧,苏妗也知晓纪洛现下到底是什么模样,里头时不时泛出的闷哼声,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苏妗,纪洛现下的处境。
“娘子。”苏妗心中微微一动。
不过是这片刻的犹豫空档,苏妗便只感觉先前以唇沾染的药量开始散开。
她不由蹙了蹙眉头,万万没想到这东西这般厉害,她不过是浅浅啄了一口罢了,反应就这般大。
苏妗先前拎起酒壶的时候,明显察觉那酒壶里头空置了不少。
纪洛坐在这儿,怕是已经喝了小半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