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考虑到这皇家规矩多,生怕苏妗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楚大世子便得不偿失了,故而便挑拣了这一大早过来,谁能想到,苏妗居然比楚霖这正主儿还起的晚。
“三丫,你这。”苏成眼见着苏妗走近了一些,便想着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便只见苏妗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
苏成到底也不是个痴傻的,当即下意识的住了嘴,将所有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世子早安。”
听到苏妗的话,楚霖不由微微抬了抬头,横竖打量了苏妗几眼,端过一碗清茶在粉衣的伺候之下漱了口,方才道。“瞧着你的气色不错,想来昨夜怕是睡得不错?”
苏妗面上掐出一抹柔和的笑意,垂头柔声道。“承蒙世子庇护。”
楚霖意味不明的轻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在这话上头纠缠,只是抬头短暂的一一打量过苏妗与苏成三人,而后开口道。“坐罢。”
“也难得你这个堂哥有心,一大早便过来了。”
听到楚霖这状若无意的开口提点了一句后,苏妗不由神色微微一敛,眸光在他面上微微转了转,只是扬唇笑了笑,倒也没有深究这话的意思。
等到粉衣她们将所有的东西都一一撤换了下去,换上糕点摆放好,楚霖还稳坐着,没有半分主动开口的意思。
苏妗暗暗打量了楚霖一番,眼见着楚霖如此神色,心里头当即有了计量,不由柔声道。“昨儿个来的匆忙,再加上夜色已深,有些事情民妇还不曾开口,现下民妇斗胆开口问上一句。”
“不知晓,世子邀我等前来,可是那水车出了什么岔子?”
“或者?”苏妗微微顿了顿,斟酌了一下遣词用句。“乃是民妇先前出的点子,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其实,这话昨儿个苏妗便问过一遍了,昨儿个楚霖并未明确表明什么,可是现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楚霖自然不能像是昨儿个那般随意的糊弄过去。
“昨儿个邀你前来,倒是当真要说这事。”楚霖哪里会不知晓苏妗这什么心思?但是他自打昨儿起,心里头便惦记上了些事情,这点小事倒也不同苏妗计较。
“我思量再三,这法子倒是可以勉强一试,只是。”楚霖抬眼瞧了坐在苏妗身侧不远的苏成一眼道。“这水车建造之法,单单你这个堂哥一人,怕是没法全数包容下吧。”
听着楚霖这等语气,苏妗斟酌了一二,当即挑了挑眉梢,与楚霖有了个短暂的对视,似乎不大相信一般,蹙眉问道。“世子这话的意思,乃是?”
“开渠引道并非是小工程。”楚霖轻轻吹了吹茶碗上漂浮的茶沫,而后轻巧的抬头瞧了苏妗一眼,温言开口道。“若是开了头,自然是需要接下来的进程跟的上,否则这虎头蛇尾,怕是白忙活下来。”
苏妗原本提议,让楚霖且先在小范围里头试用,一来是考虑到这动作太大,难免会倒弄掉了,楚霖这么些年经营下来纨绔的形象,二来考虑到楚霖这谨慎的性子。
现下没想到楚霖不动手则已,动起手来却是一鸣惊人。
竟是直接应承下来,由此可见,这位楚世子纨绔的表面下头隐藏的有多深。
“只是这工程倒是极大的很,这些事情既然是你牵的头,想必也是考虑了一个周全罢?”楚霖漫不经心的略略点了点头桌面,三两句话便将一个大问题尽数丢到了苏妗的身上。
这位楚世子倒是当真好算计。
这话中深意,大抵就是,若是此事成功了,本就是她起的头,也算是将这事情做的完善尽美,分内之事。
若是这事情虎头蛇尾了,怕是到了最后,她还是罪人一个,非但无功,还得究过。
苏妗虽说也清楚楚霖说出这等话也是在试探自己的虚实,但是她心里头倒是清楚自己有几分几两,自然是不会一口应下这本就不应当乃是自己能力范围里头的事情,她只是转了转眼球,微微挑了挑眉梢笑道。
“这事情虽说乃是由民妇起头,可是民妇到底才疏学浅,自然是比不得世子手下的能人异士考虑周全,这等大事,交由我一介妇孺,难免遭人非议。”
眼见着苏妗如此圆滑,楚霖不由打量了苏妗几眼,正待开口说些什么,便又听苏妗温言提议。
“只是民妇不才,既然是得到世子青眼相待,自然是不能辜负世子的一番美意。”苏妗笑道。“不知晓世子可还记着这淮阳李家?”
“哦?”楚霖挑了挑眉梢,倒是想要瞧瞧,苏妗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这李家少爷与民妇生意上多有接触,李府也算是在淮阳城数一数二的大富之家,先前来时,民妇便同李府少爷商量过一二了,李府少爷倾慕世子手腕,只是缺少一个机遇罢了。”
“民妇斗胆请求世子,大可将李府一并纳入其中。”
楚霖听到这里,哪里还会不知晓苏妗这话乃是什么意思?
当即似笑非笑的瞅了苏妗半晌,当即笑眯眯的温言道。“你这人,倒是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