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眉头皱得更深了。
叶蓉骂自己也就罢了,反正也活不了两日了。可叶蓁算什么东西,长姐只不过把她当棋子利用,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半个主子了。
叶雪咬牙,“不知廉耻的人是二姐姐吧。”
“府上谁人不知,长姐有心送你到将军房里伺候,你借着给将军送披风,故意喝那么多酒,分明就是想勾引将军!”
叶蓁心底冷笑,就叶雪这蠢货,重生一次也是当炮灰的料!
她斜睨一眼,不紧不慢道,“三妹妹都说了长姐有心,我何必还要用这下贱手段。”
“将军是醉了,三妹妹可是清醒的,竟就无声无息成了事实?”
叶雪被怼得哑口无言。
她自知理亏,何况今日目的也不是与她们论对错,而是让李乘歌心疼自己。随即又含泪伏低,“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担心将军而过去询问,更不该心软搀扶将军。”
“是我不知检点,我···”她紧咬下唇,“我没脸活了!”
不出意外,她挑了李乘歌所在的方向撞墙,毫无疑问撞进了他怀里,“让我去死。”
“你冷静点。”李乘歌被她们姐妹吵得心烦,口吻沉了两分。
叶蓁不屑道,“做都做了,何必来寻死觅活这套。”
李乘歌眯眼打量叶蓁,碧青色纱衣,流云髻斜插一排小米珠花钿,右手边的蝴蝶步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银光。
的确是个美人,难怪之前叶蓉一直在自己跟前说她的好,但这咄咄逼人的嘴脸实在不讨喜。
而且,他最恨被人算计,女人也一样!
难怪叶蓉在席上一直劝他饮酒,原是打算将她满意的庶妹献给自己。结果他拉着叶雪欢好,没有如她的意,所以叶雪就该被打死?
叶蓉还不知道自己触了李乘歌心里的逆鳞,冷声道,“将军不必怜悯,她死了倒也干净。”
李乘歌舔了舔后槽牙,眸光冷若寒冰,“本将军不就宠幸了个女人,怎么就论上生死了?”
“还是说不合夫人心意的要打死,你悉心安排的,本将军就得爱不释手?”
叶蓉不敢相信李乘歌竟为了叶雪质问自己,可她再诧异也没丢了理智,“妾身失仪。实乃三妹妹出身低贱,恐有损将军威名。”
李乘歌指着叶蓁,“那你打算让她给本将军做什么?贵妾还是平妻?”
叶蓉一颤,本想否认,可转念又想自己已没几日活路,叶家的荣华断不能交在叶雪手里。
她把心一横,“蓁儿是妾身一手调教出来的,有她伺候将军,妾身死而无憾。”
“妾身为侯府操劳四年,油尽灯枯,只求将军看妾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立蓁儿为继室。”
这还不够,叶蓉又道,“这段时间,外头已吵得沸沸扬扬,将军若不肯收蓁儿入房,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叶蓁嘴角一抽,心说我谢谢你,大可不必。
不等她开口,李乘歌怒极反笑,“看来今日若不是你三妹妹,本将军就被夫人安排妥当了。”
“你这么能耐,不如这飞虎将军也给你做?”
叶蓉扑通一跪,却是半点不退让,“妾身不敢。妾身一心为侯府考虑,断不会害将军。将军曾许诺答应妾身一事,如今可还算数?”
李乘歌眸光一紧,宛如猎食前夕的猛兽,“夫人竟拿你我数十年的情谊换这个。”
他自幼在侯府不得宠,性情乖张,从军后更是出了名的易怒,唯独对青梅竹马的叶蓉十分温柔。
正因如此才更不能接受信任的人算计自己。
叶蓉心头发苦,可她不得不这么做,“将军信妾身,蓁儿才更适合为将军打理内院。”
李乘歌勾唇,笑容似掺了毒的蜜液,好像极力压制着什么。
再看叶蓁的目光全是冒犯与轻蔑,“难得你愿意把姊妹都送到本将军身下。”
“既如此,待本将军尝过叶蓁的味道,做了比较,明日再给你答复。”
他一手抱着叶雪,一手紧扣住叶蓁缠了纱布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把心头挤压的火气都发泄在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