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以前杀鱼就是一针下去,鱼儿就瘫了。
可这是侯府,她没多少把握能避开李乘歌的眼出手,万一被发现···只怕这回没重生的好运了。
叶蓁神色凝重,掌心有了汗。
此时房门一开,崔氏从屋里出来,显然才哭过,声音有些哑,“叶家女儿没教养好,是我失责,不敢劳烦将军亲自动手。”
这话软绵绵回了昨晚李乘歌下她面子那一句,本王的人不劳岳母费心。
她冲张妈点了下头,后者推开流霞,撸袖子就要打叶蓁。
叶蓁才将银针放回去,浑身有些软,没来得及躲,不想鹦鹉扑棱着啄了张妈掌心,又骂,“贱人,贱人!”
叶蓁没料到鹦鹉会护自己,果然平日的瓜子没白喂,小家伙凶神恶煞,竟唬住了张妈。
张妈目光狠戾,但又忌惮鹦鹉的主人,张了张口,没骂出声。
幸好芷嫣及时出来,“夫人又呕了不少血,有话与将军说。”
崔氏脸上已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竟冲李乘歌行了个礼,算是恳求,“无论如何,恳请将军在蓉儿弥留之际多陪陪她吧。”
毕竟是真心爱过的女子,所谓人死债销,他到底还是不忍。沉默片刻,无视叶雪哀求的目光,丢下她进了屋。
房门一关,崔氏深吸一口气,缓缓看向叶蓁,“跪下去。”
叶蓁未作反抗,走下台阶乖乖跪在鹅卵石上。
叶雪也怕崔氏,但她现在有李乘歌护着,尾巴都快飘上天了,又开始演戏,“母亲,不怪二姐姐,都是雪儿的错。要罚就罚我吧。”
崔氏冷笑,“你现在是将军心头好,我哪儿有本事在侯府打杀将军的人。”
能逼她说这话,叶雪小人得势的嘴脸压都压不住,“雪儿至死都是叶家女,不敢忘您平日教诲。”
“很好。”崔氏坐在石凳上,晨光将她眼角褶皱照得更加明显,威严也甚,“记住你说的话。”
话音刚落,叶蓁不禁替叶雪捏了把汗。
果然,崔氏脸色骤变,“你勾引姐夫,害蓉儿病情加重,为不忠不义。身为叶府女眷,与当朝重臣行不耻之事,丢尽叶家脸面,实为不孝。”
“明知你二姐对将军有情,还挑拨将军对她动怒,姊妹亲情,你是半点没放心上。”
“张妈,依家法鞭笞三十!死了便罢,若运气好死不了,此事往后我绝不再提。”
崔氏一番狠戾输出顿时镇住了所有人。
叶雪原本还要拿李乘歌威胁崔氏,一听最后一句,又想着李乘歌还在里头,生生咬牙,“雪儿领罚。”
于是当着侯府诸多下人的面,藤鞭狠狠落在叶雪背上,没几下,单薄的衣裳就染了血。
叶蓁离得最近,藤鞭沾了血,再挥动时便有血渍溅到她衣服上。
崔氏惯会这招杀鸡儆猴,叶蓁和母亲、弟弟刚回府便被她这一招吓得老老实实。
眼见叶雪鬓发都被汗打湿了,叶蓁心想,蠢货,你就是不死,崔氏也不会让你体面跟着李乘歌。
果然,见叶雪已撑不住,崔氏才道,“将军会答应蓉儿最后的愿望。”
“叶蓁,就算是欲擒故纵也该闹够了。叶雪和将军的事是意外,不会影响你嫁过来做继室。”
叶蓁毫不意外,前世因为她的听话,不但叶家兴荣,连崔家都跟着成了皇商。所以她们不会轻易放弃的。
而叶雪闻言面目狰狞看着崔氏,“将军昨夜答应我···”
“也不看你是什么身份,侯府主母的位置也配肖想?”
这话带给叶雪的屈辱足够让她连前世窝囊了一辈子的气撒出来,“您不也是抢叶蓁母亲的位置才当上叶家主母?”
“我凭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