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这个答案算是在他心里彻底把叶雪比了下去。
“起来回话。”
叶蓁并未起身,眼观鼻鼻观心,“侯爷,流霞昨日从未见过红螺,更不曾去找过管家。”
言毕,流霞匍匐在地,“二小姐说等大小姐出殡,我们便要回叶府了,所以奴婢昨儿下午一直在院子里收拾东西。”
不用叶雪提醒,红螺忍着肩膀上的痛,龇牙反驳,“胡说!你明明去找管家,还被小翠弄脏裙子,你说二小姐的事耽搁不得,让小翠帮你传话!”
叶蓁不紧不慢道,“既是让小翠传话,那你是怎么知道?”
红螺只想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也不多想,径直道,“小翠有事,让我帮忙跟管家说一声。”
叶蓁眼尾勾着一点哂笑,“既是代为转告,怎就变成三妹妹特意去提醒管家了?”
“我!”
红螺一噎,双颊涨得通红都没想到反驳之词。
李煦安倒茶的声音清凌凌撕破尴尬,叶蓁余光瞥见这“局外人”好似勾着一点笑?
叶雪此时恨得牙根痒痒,“二姐姐承认有这事了?”
叶蓁却道,“你我争执有什么用,将小翠唤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二姐姐真是嘴硬,不见棺材不落泪。”叶雪还不信这世上能有鬼,小翠一来,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然而小翠的话,再次让叶雪如坠深渊。
小翠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面对侯爷和将军质问,满脑子只有红螺那句,“不管谁问起来你都咬死不能认。否则你我都不得好死。”
小翠浑身打颤,“奴、婢没碰见流霞姑娘,更、也绝对没见过红螺姑娘。”
有她这一句,管家洗脱了嫌疑,红螺更是百口莫辩。
叶蓁眉峰轻挑,看向愣在原地的叶雪,“我说过不愿意给将军做继室,三妹妹不信就罢了,还闹出这样大的事。”
“终归不过是家事,你陷害我就罢了,连累侯府遭此麻烦,叶、李两家多年情谊···你让父亲如何自处!”
“又把将军至于何地?”
叶蓁温言软语的两声质问,在寂静的厅堂里竟如钟鼓直撞人心。
叶云升第一个看过来,好像今日才看清这个女儿究竟长什么样。崔氏在他身边抹泪,叶蓁这样子,让她想起女儿叶蓉。
李昱这会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压力给到了李乘歌。
他自然不信这是叶雪做的,她这样的女人一眼就能被看透,若真有这能耐,也不必日日夜夜缠着他,指望他撑腰了。
可眼下他能有什么办法!
“你这毒妇!最好祈祷夫人没什么,不过就算夫人安然康复,豫王怪罪下来你有几条命担着?”
叶雪茫然看了一圈,身子止不住发寒,死死抓着李乘歌,“我没有!将军信我,是叶蓁陷害我。”
“闭嘴!”
李乘歌一巴掌落下来,叶雪脑袋嗡嗡的。不是这样的,这一回明明是自己抢了先机,明明只要等着做主母、封诰命就够了。
怎么会这样···
李昱啧了一声,显然不满意李乘歌对女人动手,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下他的脸,只道,“眼下只能等夫人醒来赔礼道歉,若真躲不过,那也没法子。”
话都说到这儿了,叶云升也坐不住了,“是叶某没教好女儿,豫王若怪罪下来,叶府一力承担,绝不敢连累侯府。”
崔氏一听,叶家落罪,崔家还能好?当下两眼发黑,站都站不稳。
叶云生夫妇带着叶雪跪在豫王奶娘门外等着求原谅,二李乘歌则按时辰为妻子发丧,一路还有桑乔护送。
流霞搀着叶蓁起来,两人手挨着手,发现彼此都是一手心的冷汗。
也算有惊无险。
然而她刚转身,李昱不知从哪里出来,突然道,“谁能证明你的丫鬟没有离开过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