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追见他嘴角就没下去过,不敢相信原来国师也不是半点都不喜欢俗世的俗物呀。当年陛下给国师在清宁殿专门腾出一间房,都没见国师给个笑脸。
叶二小姐两盘干果就让他这么高兴。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竟在京城有这么大的一个酒坊!光这三进三出的院子···在京城不得上千两?
云追由衷感叹,“二小姐好有钱啊。”
“就这半个院子够买您好几个纯阳宫了。”
李煦安脸上笑意消失了,环顾四周,看上去虽陈设简单,可纱帐是月影纱,软榻是黄花梨木,面前的茶具看着一般,实则触手微热,是难得暖玉,茶水倒进里头还可保温。
四月的午后已经觉得炎热,房间四角还摆了冰块。
云追已经咂舌,“难怪将军和郑老夫人死活不同意叶二小姐退婚,更是用尽手段想贪墨她的嫁妆。”
“奴才现在完全能理解了。”
云追还没发现李煦安脸色已经变了,继续说道,“叶二小姐这身家···倒是也值得他们不要脸。”
李煦安沉默片刻,“以后每月只安排一日去白云观,观主引荐来的人,看事情复杂程度收钱。”
云追不可置信,“收钱?”
他不信二爷口中会说出这两个字。
李煦安挑眉,“很难吗?”
云追当即摆手,喜上眉梢,“您早该这样了!那些不如您的道士这些年都买田置地了。”
李煦安又道,“皇上前年不是给了我一处宅子?”
“是给了!就在城西,环境特别好。可是咱没银子请人打扫,都荒废了!”
李煦安皱眉,“贫道这么穷?”
云追不想伤害他好不容易开了窍的心思,但不得不老老实实点头承认。
“以后符纸也收钱。”
云追马上脑补了自己数钱的画面,忍不住笑出了声,却被李煦安睇一眼,赶紧禁声。
原来是叶蓁到了。
她和酒坊管事说了会儿话,脚步朝这边过来。
李煦安整理了一下衣裳,发现自己从头到脚最值钱的就是束发的玉冠,可是比起暖玉茶盏还是不值一提。
门开的一瞬间,叶蓁心里还有些紧张。这是她最大胆的一回,约人在自己的地盘见面,意味着她唯一的秘密也不再是秘密。
如果,李煦安帮她这么多是有所图,那她希望是图钱财这些身外物。
但私心又不想他真的有目的。
“属下给二小姐请安。”云追恭敬行礼,侧着身退出,自然而然和流霞一左一右站在屋檐下。
房门没关,叶蓁也不好刻意吩咐。
“这么热的天请二爷过来,还让二爷久等,是我的不是。”
叶蓁没提遇到李乘歌的事,先把漆木盒放在桌上,好像这样就显得是有正经事。
李煦安一眨不眨看着她,目光温柔而收敛,“还好。外头热吗?”
见她额角渗着细细的汗珠,他长腿一迈,把门关上,热气被阻隔在外,冰块的冷气很快就起了作用。
“有一点。”叶蓁坐下来,摸了摸暖玉茶盏的温度,“二爷请用茶,温度正好,待会儿就凉了。”
李煦安坐在她对面,伸手接过,“好。”
桌子有点小,凳子也偏矮,当时本就是按叶蓁舒适的尺度做的,李煦安坐着倒有些憋屈,他不得已伸长腿,鞋尖碰到叶蓁小腿,她身子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