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出来,宝玉也没法走,便独自站在院外屏声静候,待他们出来,这才急匆匆的往外走。
李贵等人跟上他,一面掸衣服,一面说:“哥儿听见了老爷刚才说的不曾?
你若不好好读书,可是要先揭我们的皮呢,人家的奴才跟着主子都赚些好体面,我们这等奴才白陪着挨打受骂的,从此后也可怜见些才好。”
宝玉听到他这话,不由笑道:“好哥哥,你就别委屈了,我明儿请你吃酒去。”
李贵听后,却吓了一跳,忙道:“小祖宗,谁敢指望你请,只求你听进去一句半句的话,这些东西也就有了。”
宝玉听了却不答,笑着回了贾母处。
秦钟已早来候着了,此时正陪着贾母说话儿呢,见他回来了,便起身与宝玉一起辞别了贾母,往那族学而去。
贾家的族学离此并不算远,不过一里之遥罢了,两人不多时就到了,拜见了老师和同学,就坐下跟着读起了书。
贾家族学原是始祖所建立,是怕族中子弟有家里落魄了的,或是家境差的请不起老师,好能入族学读书培养子弟所用。
为了维持这个族学,凡族中有官爵之人,皆要供些银两给族学,按俸禄的多少来定,多的多给,少的少给,而且,教书的也是有德之才的举人老爷,可见重视程度。
不过如今这族学早已变了样,不但教学的人不行,就是学子也是鱼龙混杂的,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培养人才的族学,而成了那藏污纳垢之地。
宝玉秦钟二人入学后,便自此开始同来同往,同坐同起,也显得愈加亲密起来。
贾母见秦钟确实能带着宝玉好好读书,对他也多了些疼爱,时常会留下他在贾家住上三天五日的,与自己的重孙宝玉一般疼爱。
她见秦钟家境不甚宽裕,还命人给他做了些衣服鞋子什么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秦钟便在荣国府里混熟了。
贾宝玉本就是个不安分的,又一向随心所欲惯了,两人待在一起久了,他便开始动起了歪心思来。
只是两人叔侄儿的称呼着,显得不算亲密,他为了将两人的关系拉的更近些,便对秦钟说:“咱们两个人一样的年纪,况且又是同窗,以后便不必论叔侄,只论弟兄朋友就是了。”
这事秦钟自是不敢应的,若是让家里的长辈知道了,还不得打死他,忙摆手拒绝了他。
可架不住宝玉不听他的,每次不是叫他兄弟,就是叫他的表字鲸卿,时间长了,秦钟便也就跟着乱叫起来。
族学里的学子,见两人关系如此亲密,而秦钟又腼腆害羞一副女儿姿态,偏宝玉还爱伏低做小的哄着他,便渐渐传出了些不好的话来。
只是宝玉身份特殊,他们又要靠着他家生活,自是不敢去招惹他,便找了机会去欺负那秦钟。
除此外,还有两个人,那便是薛蟠的相好香怜和玉爱。
薛蟠本就是个荤素不忌的人,哪怕现在为妹妹宝钗办事,那也没老实下来过,更不说是之前了。
他自打进了贾家的族学,就没好好读过书,每日只知去哄那些小学子供他玩乐,还别说,真有那么几个图他银钱的跟他好了,其中最有名的便是这香怜和玉爱。
两人本名不知叫什么,只因生得妩媚风流,那些学子便送了他俩这么个外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