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沫听出这话里的意味,“爷爷,不高兴了。”霍祁琛兀自敲打键盘处理公事,“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总归是有血缘关系,不高兴很正常。”“爷爷已经到了天命之年,下面的小辈最大也六七十了,他这个年纪,想必不想看见这种情形。”简沫斟酌道,给他倒了杯水。“谁想?”霍祁琛抬眸,“霍伊象连同外人设计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他向来睚眦必报,何况是被亲人捅一刀。简沫点头。“那我们过年还回老宅吗?”霍祁琛敲打键盘的手一顿,他接过她手里的水杯,轻轻放下,尔后无奈将她拥入怀中,“回。”简沫于是弯唇,她坐在男人的腿上,摸了摸他扎人的头发。“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分?”他俯首在她怀中,闻着清甜的体香。“没有。”简沫轻声说,“在香港的那几天,你很难熬,我理解。”“不是这个。”霍祁琛反驳,“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你不会跟我到香港,也不会出车祸,更不会为了我去求温敬。小沫,这些你可以不用记得,我替你记得就好。”在他心里,霍伊象等人,都是始作俑者,他是要讨回来的。闻言,简沫心里划过一抹暖流,自己受过得罪,从未被他遗忘。今年海城没有下雪,是个暖冬,天气晴好,一切平静。霍家过得十分平静,年三十那天一早,简沫起床便收到两个红包,一个来自霍祁琛,一个来自老简。老简往里头塞了一千块钱,摸起来厚厚的,她半开玩笑:“老简,你不会把养老钱都给我了吧。”简父往她额头弹了个钢镚,“给你就拿着,别管。”简沫笑得高兴,她很多年没收到红包了,这两年却收到了,其实不为别的,而是有人疼的感觉,让她感到幸福。再摸霍祁琛的,薄薄一片,她不满意,“老简给我的可厚了,你怎么这么小气。”男人失笑,俯身亲了亲她的唇,“打开看看。”她疑惑拆开,里头是一张银行卡。“……”“密码是结婚纪念日。”简沫挑眉,“里面有多少钱?”“财迷,得空去银行查查就知道了。”她缠着他,霍祁琛没办法,只好比了个数字,24。她侧头,24,是她今年的年纪。“两千四?”霍祁琛起身就走。“两万四?”简沫拉住他的手。霍祁琛捏了把她的脸。她往大了猜,“不会是二十四万吧。”顶她两个项目的奖金了!男人无奈俯首,在她耳边轻声说:“两千四百万。”“啊!”简沫震惊出声,不可思议极了,“你给我这么钱干什么?”“压岁钱。”霍祁琛倒是平静,摸摸她的头,“小姑娘长大一岁,得好好压压。”其实这些钱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总是想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她得有东西傍身。“太多了霍祁琛……”简沫仍然没缓过来。“拿着。”真是财大气粗,简沫忍不住猜测他个人有多少资产,有多少个两千多万呢。“霍祁琛,我们可没有签婚前协议,我若是和你离婚,能分到多少钱。”简沫捧起脸,好整以暇地想。大过年的,霍祁琛被她气笑了,“你挺会算计啊简沫。”她一双眼睛可怜巴巴。“霍氏的律师团从不做亏本生意,你可以去问问他们。”“也对,你有律师团。”他们定然不会让她拿走一分钱。“你好像很失望,怎么,想离婚?”霍祁琛一吻封缄,亲不够似的。简沫被亲得喘不过气,连连摇头。就是这空挡,霍祁琛突然失神了片刻,他想到了曾经跟简父签的离婚协议……但愿那个协议,永远不会有拿出来的机会。这一天过得平静,夫妻二人带上老简,前往了老宅跟爷爷一同过年。爷爷脸上还有些脾气,但这么多人一同,总归是热闹的,那点气很快就不见了。吃过年夜饭,简沫跑到院子里放烟火玩,霍祁琛陪同在侧,看见她就犹如是自己养育的女儿一般。头顶烟火盛放,霍祁琛突然说:“以后不能要女儿。”简沫疑惑:“为什么,重男轻女啊?”“她若是长得太像你,我怕是舍不得将她嫁人。”一言一语间,已经谈到二十多年后了。简沫红了脸,踮起脚尖,摘掉他头上落下的烟火碎屑。霍祁琛听见心跳的声音,当下俯身,亲吻在她的唇上。这场烟火下的亲吻持续良久,最后简沫气喘吁吁,埋首在他怀里,听见他磁性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简沫,我们的第三年要来了。”不知不觉,已经两年过去了。简沫同样心如擂鼓。就在这时,霍祁琛放在西裤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替他取出来,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霍祁琛垂眸看着,过了三秒,才伸手接起。他侧身,简沫不解,总觉得他似乎带着心理压力。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霍祁琛良久没有回答,过了片刻,他才发出轻声,“我知道了。”简沫第一时间上前,担忧道:“怎么了?”是一种很奇怪的眼神,里头夹杂的情绪太多,让人难以分辨。霍祁琛几乎眷恋地看着简沫,挤出笑容,“公司临时有事情需要处理,今晚可能要委屈一下霍太太自己睡觉了。”这话一出,简沫顿时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好吧,霍太太批准了。”霍祁琛俯身给了她一个拥抱,有些紧,“等我回来。”“路上小心。”男人进入老宅,跟正在看春晚的两位长辈解释了一下,走出去一段距离,又回头看了眼简沫。她站在烟火之下,温暖动人。她冲他挥手。霍祁琛这才上车。不知道为什么,简沫总觉得他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她想着,也许是自己多想了。霍祁琛走后,简沫陪长辈看了会电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自青樱。她没多想,“新年好青樱。”青樱低声快速说:“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