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成败,都是好结局。侍者有些动摇,但掩盖不住害怕。霍祁琛沉声,“去。”压迫力太强,男生几乎是被推着往外走。包厢里安静下来,霍祁琛突然侧头,看了眼简沫,“怎么不吃?”她低着头,“你早知道这个工程会死人吗?”她不想当着外人问的,但听完他们说的话,终究是没有按耐住,那点良知和怒意不动声色发酵。她不吃,霍祁琛端走她的碗,自顾自尝了一口,味道不太好。“霍秘书,让人换一桌。”霍秘书察言观色,“哎。”桌上的菜当即被撤下,简沫没动,她追问:“这个工程会出事,你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你才对我的参与感到生气。那么,是你策划的吗?”这是质问。霍祁琛被周良岐摆了一道,所以要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简沫早该想到。孙立康扫了眼霍祁琛平静的脸色,当即替他回答:“霍太太,你误会了,周氏这个工程,上头有人收受贿赂,贪污腐败,所以我们才知道周氏必然会出事。”“我在问他,不需要你回答!”简沫加大音量,她看向霍祁琛。那点愤怒在想到老吴死去的惨状时快速发酵。人命的重量在他们手里,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孙立康咋舌,这个女人看着柔柔弱弱,气场倒是大。“早就知道。”霍祁琛将手中的筷子轻轻丢在桌上,发出叮当声,“怎么,要为你的周良岐打抱不平吗?”他竟然认为,她是为了周良岐。简沫气得胸口起伏,“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接下这个项目,同样也没告诉我。”夫妻之间的剑拔弩张,在空荡的包厢里拉扯,没人敢再说话,更没人想到,霍太太看着娇小,却敢对霍祁琛发火。简沫开始后悔,一开始也许该说,自己就不会目睹老吴的死去,“除了这个,你还有事情瞒着我吗?”那点猜疑再一次开诚布公问出来,她希望他能坦诚,但却忘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霍祁琛没法说。菜重新上来,他夹了一筷子到她碗里,“重新尝尝合不合胃口。”简沫闭上眼睛。霍秘书进入包厢,门打开,外头传来响声,“你小子竟然敢偷拍?不想干了!”是隔壁包厢。给各位领导倒酒的侍者,刻意多停留了一会儿,那点异常就被察觉了。侍者被拉到角落里,特定的人把他从上到下都找了一遍,找出他的手表,打开一看,里头有个微型摄像头。于是在场的一些人,都慌了一慌,下手也格外重。打了半天,周良岐正好抽完一根烟,他没什么所谓:“行了,若是给他打死了,出去怕是不好交差。”那侍者嘴里有血,“周……周总……”“是谁派来的?”有人问。“还能有谁。”周良岐上前,用脚抬起他的下巴,“你吃着我的饭,替别人办事,合适吗?”“我……我是被逼的,周总,我是无辜的啊!”下一秒,周良岐猛地将他踹到一边,砰得一声,“滚。”那侍者是被拖着出去的,浑身上下都是血。不多时,在场的侍者全部被清空,包厢门关上,侍者鱼贯而出,排在最后的一个中年女人走到拐角的时候,停顿一下,换了个方向。霍秘书站在门口接应她,几秒间,东西交接,动作很快,监控里两人几乎没有碰到。“霍总,拿到了。”霍秘书呈上一个微型摄像头,里头将方才周良岐包厢里的情况拍了个十成十。被打的那位侍者,只是个幌子,掩盖真正的卧底不被发现的幌子。霍祁琛看了一眼,递给孙立康看,“你看能构成举报的条件吗?”孙立康的表情很复杂,有些为难:“霍总,这件事是不是需要跟市里请示一下,在场的人物都是举足轻重的,贸然行动的话……”霍祁琛不动声色,继续问:“周良岐的上线在不在里面。”孙立康又看了一眼,“不在。”“不在就算了,李主任在就行了。”霍祁琛收回摄像头,交给霍秘书,示意他去办。一场宴席结束,孙立康从后门离开,霍祁琛带着简沫出门时,正好碰到周良岐送走各位人物,他的声音有种摄人的阴冷,“祁琛,这么有兴致,肯赏脸我的空中楼阁?”霍祁琛始终紧握简沫的手,“这是好地方,我得多来几次。”周良岐露出淡笑,“你多来几次,我这的侍者可经不起你折腾。”霍祁琛也笑。两人对彼此的行动都心知肚明,却不戳破,简沫有些累了,在他们的游戏里当个NPC实在考验演技。她想挣脱霍祁琛的手。收到一个警告的眼神,霍祁琛加大力道,“小沫,见到周总怎么不喊人?”简沫接触到周良岐的审视,脸色不好看,“……周总。”周良岐盯着她猝然一笑,“霍太太,霍太太也是我们空中楼阁的老朋友了,今日过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他一句话,就把氛围描述的很暧昧,简沫能感觉到霍祁琛几乎捏碎自己的手骨。“周总说笑了,你已经自顾不暇,我怎么敢再打扰你?”简沫起了反骨,话说得模棱两可,周良岐那么聪明,自然听得出来不对劲,“自顾不暇?”他嗫嚅一遍,然后对霍祁琛道:“祁琛,你娶了个好太太。”霍祁琛眉骨涌出一些寒意,“良岐的太太也不差。”就此为止。上了车,莫亦发动引擎,在霍秘书的示意下升起隔音玻璃。后座,简沫第一时间挣开手,霍祁琛的眼神定格在她脸上,“我和周良岐之间的事情,不准你再参与。”“你以为我想参与吗?”简沫当下回击,“哪次不是你们拉着我下水,事后又责怪我?”“你敢说你对周良岐没有动过恻隐之心吗?”男人突然沉声发问,直击简沫的心底。她一颤,“那是因为他帮过我……”霍祁琛注视了她半晌,“周良岐的死活,从今往后你不要再管,一旦出事,我护不住你。”简沫坐在原地,小声说:“死活?你难道还要他的命?”这话听在他耳朵里,那就是赤裸裸的在意和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