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沫突然猛地蹲下来,忘掉?怎么忘得掉呢,这几天她不敢出门的日子,霍祁琛也是被这样议论的吗?从小到大,她清贫,但接受的是三观正确的教育,该做的事全部做好,不该做的事一件也不碰,行走这个世间自问坦率无愧,可她的感情,怎么就好像受了诅咒一样。就像是画好的一幅画,陡然被泼了一层墨上去。她太知道这件事的摧毁力。不知道在围墙外蹲了多久,简沫终于回过神来,她艰难的要爬起来,但腿麻掉了半边,她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顿在原地,恍惚的抬眼,竟然看见了静立在不远处的霍祁琛。他依然是一身黑衣,看不清表情,但隔了这么远简沫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不和的气场,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天地失色,简沫抬手摘下帽子,近乎颓然的将眼前的头发全部扫到脑后,甘愿自己以这样一种姿态面对他,转身重新走回茗苑。霍祁琛最终没有跟在她身后回茗苑。他不再限制她的行动,茗苑外无一人看守,越是这样放任,简沫心里就越找不到底。有些时候,人是会在这样的绝境下被逼疯的。当天晚上,简沫再次跑了,她不能这样让时间溜走。身影跑出茗苑的时候霍祁琛就坐在不远处的一辆车里,连天的彻夜不眠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难看,霍秘书皱眉:“就这样让太太……出去吗?”霍祁琛在后座小憩,揉着眉心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才抬手:“人呢?”“还没有找到。”“一旦找到,给我往死里打。”“是。”霍秘书欲言又止的看向后视镜里疲惫的男人,心里一句一句脏话往外蹦,他跟随霍祁琛多年,什么棘手的事情都见过处理过,但都从未见过霍祁琛这样艰难的时刻。像是被人抽去了肋骨,挖空了心脏,连日来,就如同是一具行尸走肉。现在霍氏上下一片阴郁,所有人都在暗地里骂简沫。且不说股市上的起伏,项目在刚上市就爆出这样的消息,幅度一度跌到最底,是霍祁琛,这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忙前忙后,帮简沫力挽狂澜。简沫去找了青樱。青樱似乎知道她会来找自己似的,忙邀请她进入房间,“你没事吧?”简沫挤不出表情来应对,“我可以在你这里住两天吗?”“傻子,当然可以。”青樱叹了口气,“需要我陪你吗?”她什么都没问,也知道她最在意什么。简沫摇了摇头。到了可以相信的环境,简沫才稍微安心一些,将自己蜷缩起来,好不容易才睡了一觉。但她被吵醒了。是一个来自江城的电话,简沫愣了愣,立即接起。那边沉默了很久,直到简沫忍不住,“周良岐?”那边却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会喊霍祁琛。”简沫意外,然后是震惊,“陆寻!”“他们两个应该都不会很开心吧。”简沫挂断。陆寻换了个电话接着打,“简沫,你跟他们两个在一起,都没有好结果。”简沫深呼吸:“跟你没关系。”再次挂断,他没再打。青樱推门进来,“醒了,有一个你的电话。”简沫有了应激,她的手微抖,“谁?”“是医院的。”简沫意外,接起来发现竟然是赵秘书,“简小姐。”“你……”“周总在医院里。”简沫的手抖得更厉害,“他应该在江城,怎么回来的?赵秘书沉默,“回来的时候,一身的伤。”想起在江城被华哥受的折磨,简沫的心情就变得更加复杂。直到最后她才开口:“周良岐醒了吗?能不能让他接一下?”“给我。”那边也适时响起了周良岐的声音,一番嘈杂之后,她终于听见了周良岐的声音,“你现在好好待在你的地方不要出来,也不要去看那些议论。”简沫心情复杂眼神闪烁:“周良岐,那天是怎么回事?”短暂的沉默,周良岐缓缓出口:“我也不知道。”这一句话,让简沫心里痛了一下。有些话,让她很难堪。“我和你,发生了关系吗?”这回的沉默比之前长了一些,周良岐的语气有一些卑微的,他说:“你很在意这个吗?还是,你很在意霍祁琛的想法?”“周良岐。”“是du品,有人在我喝的东西的里放的,我几乎全程不省人事,有没有发生关系我不知道,这个回答你满意吗?”“周良岐。”那边挂断了电话。简沫从青樱的小房间里出来,将手机归还,青樱递给她一杯热水:“小沫,你要不要继续睡一会儿?”简沫摇摇头,青樱继续说:“外面的谣言传的很难听。”“我知道。”方才看到了一些,全城热议,外界盛传霍祁琛已经约见了律师,马上要和她离婚了。又有人分析,这个时候为了证明夫妻情深,为了霍氏的股市,霍祁琛和简沫暂时是不会离婚的。种种谣言,三人成虎。还有人说,这件事惊动了整个霍家。没过多久,周良岐再次联系了简沫,第一句便是道歉:“我不该那样对你发脾气,对不起,如果我们两个真的发生关系,我会负责。”简沫没说话,忽而听见他说:“霍祁琛现在在医院。”“……”没有人的身体是铁打的,霍祁琛在长时间的不眠不休后终于病倒。简沫过去的时候霍秘书在外面,透过没有关严的门她看见男人躺在床上,应该是在睡觉,手上在输液。霍秘书看着也不好受,喉咙发哽:“太太,您告诉我吧,那个男人是谁?”简沫收回眼神,听到他讲:“霍总已经出动了我们在海城所有的人手,一旦查到那个人,他的下场会很惨。”简沫伏在偌大的病床前,细细端详霍祁琛的睡颜,眼角全是青色,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脆弱。她鬼使神差的,想碰一碰他的大手,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小心翼翼的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