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琛深深看了眼书房门,片刻转身,折返到文苏的房间里。这场婚礼办得体面,没有传统世俗的陋习,他开了门,文苏双腿盘坐在床上,秀禾裙摆逶迤,钻石在上头闪闪发光。她看见男人进来,脸红了一瞬,“阿琛,你来了。”霍祁琛眼中并没有波澜起伏,他与她对坐,“时间没到,到了十点我们再出发。”文苏始终含羞笑着,她洁白的手指交缠,看着男人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敬仰。这个人,从前是那么可望不可及,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可偏偏,她得到了接近他的机会,这让她原谅了从前十几年的不公和贫苦。“阿琛,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霍祁琛蹙眉,指腹捏着手机无意识翻转,“周良岐的办公室。”是,那时他为了帮温媛,才找到周良岐,这才有了他们的第一次会面。“你当时看见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当时她已经整得跟简沫很像了,霍祁琛看见她,自然觉得熟悉。“熟悉。”“我也是,阿琛,那个时候我已经认出你了,我没想到少年时代的男孩,就是你。可是你已经有了妻子……我很难过。”文苏的感情充沛,若是没有疑惑,霍祁琛会被打动,可此时他不动如山。他睨了眼外头日光,“你提到从前,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什么……”“小时候玩闹,在树底下埋了一壶酒,约定等各自结婚再挖出来喝,现在我们要结婚了,这壶酒是时候打开了。”文苏愣了愣,然后试探回答:“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派人去挖吧,我们晚上喝。”霍祁琛嘴角弧度轻轻一勾,眼中划过锐利。他跟温舒根本就没埋过酒。从前有DNA鉴定,所以他从未试探过,可如今……一试就试出了错!他没露出分毫差错,走出阳台拨通电话。“在蓝蕊那里,往文苏身上查。”日光落在他脸上,却显得阴沉无比,“告诉简舟,想要他跟他姐活命,从实招来。”等待回复的时间,霍祁琛始终立于阳台,电话没停过。文苏疑惑,小心翼翼下了床,走到阳台门外,听到霍祁琛的声音传来——“让人把周立博送到城北,那里隐秘,周良岐找不到。”文苏悄无声息记了下来,在他即将转身的时候,不动声色回了原位。马上就要到十点,侍者在催促。霍祁琛迈出房门,目送文苏在他们的搀扶下往前走的身影,就在这时手机响了,霍秘书的电话。他第一时间接起,“说。”霍秘书向来冷静,这次声音却在抖:“霍总……温舒,不,文苏原名是……宋悠然。”“简舟是为简沫办事,就是冲着这次婚礼来的。”显然霍秘书也很震惊。霍祁琛握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一抖,一切得到印证,他脉搏狂跳。简舟夺过了手机,大声道:“霍祁琛!你要怎么处置我随便你!你只需要告诉我,我姐呢!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我了!你把她怎么了!”显然简舟并不知道,简沫这么做的原因。可霍祁琛,已经得知了所有,他很快将一切串联起来,只觉真相铺天盖地而来,最后化为了极致的愧疚落在他心里。他轻笑出声,站在原地如同是天地间最孤独的人,很快,一种毁灭性的报复感快速涌来,几乎也快要毁灭掉他自己。霍秘书已经夺回了手机,“姜灵玉的人手不是顶尖,估计是觉得这件事隐秘,不会被发现,他们已经被我们的人拿下了,但是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还有一队人在跟踪我们,现在怎么做?”“想办法甩掉,把简舟和蓝蕊带回海城,以最快的速度。”男人的声音如同冰块下了决断。“是。”从温家到酒店,整条路上都设置了鲜花和红毯,阵仗很大,伴随着这场婚礼初始的,还有霍氏居高不下的股价,到了跌停的地步。这场婚礼,对两家只有好没有坏。婚礼在温家旗下的酒店,整栋清空,今日只接待客人。到场的宾客皆是两家的亲眷,还邀请了商场上的合作伙伴以及员工,人流量很大,场面宏大。到了现场,保镖在周围发现许多偷拍的媒体记者,询问如何处置。霍祁琛神色淡淡:“这么大的日子,只是偷拍多不好,把他们都请进来吧。”姜灵玉正好在身侧,蹙眉:“阿琛,这不合适。”“伯母。”他侧眸,语气淡淡,“今日宾客众多,免不了有漏网之鱼,遮遮掩掩,不如放开,否则别人会觉得我们小气,您说呢?”他说得也是情理之中,姜灵玉沉默了片刻,还是答应下来,“今日总归是你的婚礼,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霍祁琛看着她的背影,神思悠远。于是很快,媒体进场,将这场婚礼渲染得更加宏大。与此同时,光头出去了一趟,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个大电视,就放在简沫眼前,他捣鼓了半天,终于有了画面。简沫眯起眼睛,是直播,人群熙攘,但她一眼就捕捉到了正在迎宾的男人。他一身正装,长身玉立,有礼有节的站在文苏身边,与宾客交流。而文苏身着秀禾服,优雅文静,站在他身侧,相得益彰。简沫瞳孔微缩。想象过很多次这样的场合,从没想过真正看见的这一刻,心里会荡起怎样的波澜。还是会痛。“真美……”光头也看见了,小声道。简沫捕捉到,她挑眉,“你喜欢她?”光头转身反手就想扇她,“别给我胡说八道。”简沫一点也不怕,“喜欢也不敢承认,亏你这么大块头,是不是男人。”光头又挥了挥手,“少给我多管闲事,倒是你,你前夫都要结婚了,肠子都悔青了吧。”闻言,简沫玩味:“我无所谓啊,我起码跟他睡过,你呢,都不敢表白吧,因为你知道,文苏看不上你,她要是知道了,只会对你感到厌恶,会远离你。”一语中的,光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过了会他放下手。“她过得开心就行。”啧,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