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简沫没想到,霍祁琛会过来。她刚准备离开,就看见一队人马从电梯里出来,为首的人是霍祁琛。他今日穿了件灰色衬衫,每一颗扣子都恰如其分的扣好,金丝眼镜戴在他脸上,显得格外严肃,性张力十足。和那天晚上的疯狂,截然不同。他身后跟着一位女人,身材纤细,穿着白裙,她戴着口罩,看不清什么样。简沫也来不及看清了,她扭头直接往回走,在周良岐的注视下,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进了病房里的休息室,猛地关上门,深吸一口气。很快,脚步声渐近,霍祁琛越靠近,简沫的心跳就越快。“祁琛?”周良岐低呼,似乎有些意外,“怎么劳烦你亲自过来一趟。”虚伪,简沫撇嘴。“这么大的事,你手下的人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霍氏的医疗资源可是顶级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谁负得起责任?”霍祁琛蹙眉审视了一圈周良岐的伤势,不认同,“良岐,手下办事不利,要问责。”周良岐挥了挥手,“小伤,这不是还活着吗,祁琛多虑了。”他的视线落在霍祁琛身后的女人身上,“见了我,口罩都不摘吗?”闻言,女人当即摘下口罩,面容清丽无辜,她满眼都是心疼,“你怎么开得车,非要让人担心是不是?”嗓音清冷,很特别。一出口就是指责,周良岐端起床头上的粥,看着她,目光坚定,“过来喂我。”女人眉头更紧,下意识看了眼身侧的男人,一时间没动。“这几年为你飞了多少次伦敦,现在有了更大的靠山,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她还是看着霍祁琛,后者没什么表情,“霍大哥……”“我让你过来,温媛!”周良岐厉声。她一抖,在休息室里的简沫同样一抖,是温媛?她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温媛最终亦步亦趋的上前,坐在病床上,端起那碗粥,用勺子喂到周良岐嘴边,她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极度漂亮,是养了这么多年养出来的。周良岐的目光停在站在的男人身上,像是一种挑衅。霍祁琛并不在意,他双手插兜,在病房里慢悠悠的踱步,视线在沙发上停了一停,然后走到窗边,拢火点了根烟,“良岐,这伤得请个护工。”“已经有了。”霍祁琛低笑,“也是,你办事向来周全。”他用力吸一口,烟雾飘出,“你这伤来得凑巧,温家那边可是十分歉疚,正想办法弥补你呢。”温媛轻声细语的补上一句:“是,哥哥被问责了。”“我这车除了是从温家酒店开出去的,还有什么和秋实婚礼有关?大题小作。”“家里觉得,哥哥这婚就不该结……”“小媛,这是你没来参加婚礼的原因吗?”周良岐轻声问,“我记得,你跟青樱可是很好的姐妹。”温媛深吸一口气,躲闪他的目光,“霍大哥说,我现在还不能抛头露面。”周良岐抬眼,看向站在窗台边的男人,光影落在他身上,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祁琛说的话,你倒是听。”外面在争论什么,简沫没多少心思在听,她只知道,温媛回来了。她突然反应过来很多事情,比如,乔霞见的人就是她。再比如,霍祁琛提前回国,也是为了她。记忆里出现那条白色bra,也突然有迹可循。原来是这样。简沫得知真相,心狠狠抽痛起来,她下意识捂住嘴,让自己不哭出声来。霍祁琛就站在外头,他抽完一根烟,大手握在门把手上,“良岐,借你的洗手间一用。”简沫整个人僵住,用力抵着门。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呆在这里,一切都完了。周良岐闻言猛地看去,霍祁琛已然用力,感受到阻力,一挑眉,“里面有人?”简沫闭上眼睛,心如死灰。这会儿赵秘书正好进来,接触到周良岐的眼神,立刻说:“霍总,门坏了,我刚让人来修呢,您别介意。”说着,他拿起一包湿纸巾,递到他面前,“您将就。”霍祁琛微微停顿,悠长的视线收回,“多谢。”他用湿纸巾,将每一根手指都擦拭干净,“前几天凌晨,海城港口有一批货被拦截了,官方正在查,我这边得到消息,是周氏的,就替你瞒下来了,不过后续的处理,恐怕会很麻烦。”周良岐躺在病床上,“我已经得到消息了,祁琛放心,这个人情我接下了,内部是谁出了错,我正在查。”霍祁琛露出一个浅笑,“是该查查,要不是那天你正好出了车祸,我还以为是你下的决策呢。”“那我真该感谢这场车祸,替我做了不在场证明。”“良岐,你总是很幸运。”霍祁琛意味深长的说,“不过做生意,靠运气可不行。”他微微侧身,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好运气是偶尔的。”一碗粥喝完,温媛妥帖收好,轻声问:“这些天我让家里的厨房,给你换着花样煮粥送来,你安心养着。”周良岐这会儿却不接招了,“小媛,你这样对我好,你霍大哥不吃醋吗?”霍祁琛背对着他们,没看见温媛脸颊红了一片,低声说:“你胡说什么……”人都走了,病房里安静下来,保镖进来汇报,“送到了停车场。”周良岐于是抬眼,“还不出来吗?”片刻,简沫整理好自己的仪表,沉默着走出来,脸色很难堪。周良岐心底沉了沉,预要起身,“简沫。”“我走了。”她平静地说,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的包放在了沙发上,十分明显,霍祁琛看见了吗?他应该不会注意她的东西。“你等一等。”周良岐还有话要讲。简沫兀自拎起包,“这样难堪的画面,再来嘲讽我就过分了吧。”“不是,我……”他眼睁睁看着她走出了病房,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完,她的背影是一种心灰意冷的决然。没什么,比撞见自己的丈夫身边跟着暧.昧的女人更戳心的了。